这一次,舒棠倒是没有太大反应,闭着眼安安静静,或许是大病初愈,她已有点累了。“薄哥哥,我想睡觉。”小姑娘嗓音捎软。薄琊唇瓣紧抿,眼神微暗,指腹在她细腻的后颈蹭了蹭。小拇指挑开几撮长发,她雪白的后颈处,浅淡的痕迹浮现。经年累月,咬痕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昏黄的一圈漾着,像是一团棉絮丝绒。仔细去看,很不明显。指腹摩擦出一股电流,沿着后颈的肌肤一路往下,那处咬痕灼灼的烫。舒棠一下子清醒起来,下意识有些抵触,她微睁着眼往床缘挪了挪。“别怕。”他低声喃喃,“睡吧。”“……”舒棠在松软的枕头上蹭蹭,嘴里呢喃轻语,不多时,便无知无觉地睡过去了。男人暗褐色的眼瞳,在窗帘遮盖的房间里,昏沉无比。七年前,舒棠出现在他家里。尽管圈内都传言,薄家少爷不喜欢太听话,记性太差的女孩,对谁都寡淡疏冷。薄琊也这么想。直到小姑娘牵着他的衣角,轻轻唤了声,薄哥哥。声音甜滋滋地直往他心里钻。他向来矜冷的心脏,顿时赴汤蹈火般,掀起一股热浪。这个小姑娘实在太乖了,乖得让他忍不住欺负。只听她喊了一声哥哥。他就觉得,这该是他的人儿。是要放在心尖上一辈子,当作小朋友来宠爱的、纵容的,他的女孩。可是后来,他发现他不是她唯一的哥哥。小姑娘小时候不懂事,被她哥哥带着,叫别的男人哥哥。他心中翻涌着难忍的情绪,发疯似的想她。终于忍不住咬下去。以这样笨拙的方式,让她记住了好多年。窗外天色微亮,不久又被阴云遮盖,世界蒙上一层青灰色,尘埃散尽。他侧身坐在床边,看着已然睡熟的她,俯身在她发丝顶上,落下轻轻一吻。“小朋友,哥哥错了。”—舒棠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她穿上拖鞋蹦下床,有些不好意思的去盥洗池边刷牙洗脸。她睡的也太熟了。连早餐也没吃,直接跳到中餐了。洗漱完毕,舒棠走到餐桌旁,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荤两素,都比较清淡。原本她还有些发烧后遗症,没什么胃口,闻到饭菜的香味,忍不住多吃了一点儿。“吃点肉,别总是吃素菜。”薄琊执着勺柄,帮她盛了一碗牛肉鸡蛋羹。这是她喜欢吃的菜。舒棠吞了吞口水,憋了好久,接过碗,抬眸瞪他一眼。“你再喂,我要变胖了。”“怎么?你怕我还养不起吗?”薄琊轻嗤一声。舒棠嘀咕道:“谁要你养我了……”“那你要谁养?”男人眉一挑,想到了什么,眼眸暗了暗,“你那个师兄?”“谁都不要!”舒棠鹿眸含嗔,撇撇嘴。“嗯。”他泛冷的眸底微微带笑,似乎很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谁都不要,只要我,对不对?”舒棠:“……”气呼呼。舒棠用完午餐,喝下感冒药,跑到房间独自研究香水去了。她这次调出两种香水,一个是参加比赛用的“sakurano(樱之野)”,还有一个是兑现她答应送给薄琊的奖励,名字还没想好。下午温柠打电话,a大社会实践周放假,她要和梁新瑶过来找舒棠玩。舒北南经过集训后,放了个大长假,长假之后就要正式去部队训练。他给舒棠打了个电话,打算到法国来看她。舒棠决定先去接温柠和梁新瑶,让薄琊去接舒北南。同寝室三人汇合完毕,热火朝天地商量着到哪里去玩。最后,她们在周边定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逛完街赏完风景,晚上住在酒店的三人间里。梁新瑶和温柠正在整理行李箱里面的衣物。舒棠趴在大床上,有点不放心舒北南。舒北南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说法语,走哪都要靠手机翻译,还是个总爱迷路的家伙。常常对自我没有正确的认知,尤其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自信满满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她犹豫了一会儿,拨通薄琊的电话。“喂……”“棠棠?”舒棠握着手机:“薄哥哥,我哥哥到家了么,他现在是不是出门了?”“嗯。”男人轻声道。舒棠有些头疼。“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跟你说到哪里去了呀?他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语言不通还总会迷路,没头没脑的,脾气暴躁,嘴巴又毒又臭,我好担心……”“你看看楼下。”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