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些冷,风很大。她急急披了一件外套,搭电梯跑下楼。黑夜里,两个身型颀长的男人站在马路边。其中一个抱肘,摆着一张臭脸看着她。好久不见,舒北南的脸更黑了,隐在夜幕之中黑黢黢的。舒北南“呵”了声:“没头没脑?”舒棠嘴角一抽,暗道不好,往后退一步。“脾气暴躁?”“……”“嘴巴又毒又臭?”“……”舒棠转了转鹿眼,飞快地退几步,躲在薄琊身后,只探出小脑袋盯着舒北南。舒北南瞥她一眼,鼻子一嗤,对她这抱大腿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他将脑袋往后一拗:“呵。我刚来你就去找你同学玩去了,晚上还住外面,连见面都不见……承认吧,小兔崽子,你还是想我来看你的,对不对?”舒棠:“……”怎么办,她好想回答,不对。身前挡着的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觉察到她求助似的眼神,薄琊大掌往她头上一薅,嗓音不疾不徐,却有些磨人。“想你哥,还是想我?”舒棠:“…………”送命题来了!!这个问题,跟两人同时掉水里先救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道目光投向她,像刀子似的凉飕飕的。舒北南鼻腔里轻哼一声,眼神威胁,“只能选一个。不许说两个都想,或者两个都不想。”“……”舒棠往旁边缩了缩,斗胆看了薄琊一眼,小声道:“我……我想我哥哥。”顿了顿,她立马保命似的解释道:“我四个多月没见到哥哥了,和薄哥哥才分开一天……”舒棠暗自松一口气,这个回答应该还算不错吧,至少两个人都没得罪。“……”很好。有了哥哥她就不想他了。忘性真大。薄琊敛眸睇着她,眯眼噤默。舒北南面露得意,拍拍薄琊的肩膀:“薄哥,没关系的,毕竟我是这小兔崽子的亲哥,想我也正常。”舒北南满意地砸了砸嘴。这小兔崽子还算有点良心,这么多年没白照顾她。天上云渐渐聚集,凉意迭起,像是不久就有雨落。舒北南在前台订了两间单人间。这家五星级酒店共有三十多层,舒北南的单人房间在四楼,很快走下电梯。“哥哥先走了,明天你和同学玩好,我和你薄哥哥一起来接你回家。”舒北南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处。电梯里只剩舒棠和薄琊。气氛顿时有一丝丝凝固。舒棠偷偷斜着眼打量着他,发现他唇角压着,神色淡漠疏冷。他好像生气了。舒棠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软似无骨的小手主动捏住他的手,她踮起脚,气息铺洒在他耳边,痒痒的,“我骗舒北南的,我也想你。”“……”男人撩起眼,喉结上下滚了一下。薄琊拉住她的手,轻松将她往怀里一带,鼻息洒在她的肩窝,暖的发烫。“把‘也’去掉,再说一遍。”他欺身逼近一步,手臂揽着她的肩膀,压低嗓音,很像是在低声认真的教着她说话。“说,‘我想你’。”叮咚——电梯停在二十三层。门外,梁新瑶和温柠出来接舒棠。电梯门打开,两人皆是一顿。电梯里,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他半边身子将她遮盖得严实,两人是标准的二十多厘米身高差。小姑娘背虚靠着电梯一侧,很像是被他按在角落里,下一秒,就要亲上去。梁新瑶:“……”哇哦。温柠:“……”哦嚯。“哈哈哈哈,你们继续!”梁新瑶大笑起来,拎着温柠的袖子,转头就跑,“我们走错路了。”温柠跟着她的脚步,声音愈来愈远:“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回去收衣服……”舒棠:“……”别跑啊,快来救我。肩膀上的力度收紧了些,他眼底一片深邃昏暗,舌尖抵了抵上颚,压着嗓子缓缓逸出一个字:“嗯?”他眯了眯眼,掌心滑到她的腰肢处,轻轻握着:“会不会说?”舒棠推了推他的手臂,扭头微恼。“我只想你,超级超级想,最想的人就是你。”舒棠憋了一口气,飞速说出一整句话,差点噎住。她倒吸凉气,抬眼看着他。“……行了吧?”小气鬼。“行。”男人眼尾一挑,嘴角微微上扬,半分慵懒恣意,放下搂着她的手臂。小姑娘摁开电梯门,蹓跶到门外,趁着门还没合上,回头做了个鬼脸,嫌弃地瞪了瞪他——“我哥哥的醋也吃。”“好幼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