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对穆陶陶的了解,她知道了真相,觉得自己亏欠穆径微,自然也会答应穆径微的要求。哪里还需要去偷听?穆陶陶望着霍砚徵沉默的样子,心底也打起了鼓,她能做到吗?能不能她没得选择,她必须做到,但是……看着她也不说话,霍砚徵心底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她心底有一丝的犹豫,那也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他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询问道:“现在累不累?”这声音温柔了许多,话题也转得有些太快,让人捉摸不透,她懵懂的摇了摇头:“还好。”“那我给你这个机会。”说着,他便从广袖里拿出来了一把匕首,递向她。穆陶陶心中如有惊涛骇浪在翻腾,不可置信的望了望他,又看了看那把匕首,匕首手柄上还镶嵌了五颗滴绿的翡翠,匕首套上锈了二龙戏珠,栩栩如生,她的眼中有迟疑,有不解,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那把匕首。霍砚徵看了她许久,一直未动,伸手拉过她的手腕,递到她的手中。穆陶陶抓着匕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穆径微的话还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不是她死,便是霍砚徵死。刺杀摄政王,他若死了,那她也逃不了的。霍砚徵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他也转过来面对着她,面对面坐着,霍砚徵的面容平静得让她心里慌乱。“皇叔什么意思?”她问。霍砚徵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拉起了她的手,拔掉了匕首套子,指向了自己,那如镜的刀身泛着冷光,锋似严霜,应能削铁如泥。“陶陶没有杀过人,一定不知道刺向什么地方最准最快能让一个人死。”穆陶陶的手颤抖得厉害,望着霍砚徵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只见霍砚徵拉着她的手,指向脖子,“这个位置,横着下去一刀,神仙也救不回来,不过要小心,会喷血,溅到身上会脏了衣裳的。”他握着她的手缓缓的从脖子上移下来,移至左胸前,“这里是心脏,一刀下去也活不了,不过陶陶要用点力。”他顿了顿再拉着她的手往下移,边移边道:“再往下腹部,得多捅几刀才行,不然死得慢,活受罪。”穆陶陶颤抖着,用尽全力握着那把匕首,那刀尖滑过霍砚徵胸前的衣裳上,无声的划破了那锦衣。他望着她的模样,自嘲问道:“不知道我要是死了,陶陶会不会难过。”穆陶陶紧咬着牙,眼泪从眼眶滚下,“我听说,西梁帝是主动禅位后自尽于上阳宫。”“对。”“既然他愿意自动禅位,又自尽而亡,那他留下穆望秋做什么呢?为何不带着安氏一族人全去死?这样就不会有今日这个结局。”“你应该问清楚真相,若没有造反,那她只因为是前朝公主就没有活着的权利吗?我没有活着的权利吗?为何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成了罪人?”她哽咽着,泪流满面,霍砚徵望着她,说道:“陶陶不是罪人,是我,是我疑心不死,是我心狠手辣,是我的错!”“但是陶陶,我纵然对穆望秋百般算计,但我对你的好从没有掺杂其他,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她的女儿,我领你回来的原因只是觉得你太小了,侯府已没了其他人,就剩你一个……我喜欢你,也是真的,别的不求,就求你信我一次。”他说着湿了眼眶,穆陶陶泣不成声,手抖得匕首都快握不稳,可霍砚徵握在她的手上,紧紧的握着,刀尖对着自己。她想缩回来,却被他紧紧的抓着。“信我一次,好不好?”他定定的望着她,眼中饱含着期待,多希望她能点点头,或者应他一声,但穆陶陶没有说话,他的眼中满是失望,沉默了许久才幽幽道:“若我死了,那你就去找魏若冰,就说我让你去找她的。”话刚落,穆陶陶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扯着朝前一送,那匕首无声的刺入了霍砚徵的胸口,便是他刚才说的心脏位置,她的手还在匕首上,他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上,鲜血缓缓的从刀身溢出来,浸湿了衣裳,她的手指碰到那鲜血,是温热的。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霍砚徵只感觉喉咙腥味浓烈,鲜血涌出来他离她太近,撑着侧了身吐了一口气,人也随着倒了下去。“秋月!秋月!”穆陶陶忽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两声,春晓和秋月一同冲进来,看到霍砚徵被刺的场景,瞬间变了脸,春晓直接就对穆陶陶拔了剑,秋月迅速挡在跟前。“去找石大夫!快去!”秋月不动,怕春晓伤了穆陶陶,春晓也不动,怕穆陶陶和秋月逃走!穆陶陶望着她们,沉声道:“秋月你去,你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