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挂满了阮雾的照片,还有两个人一起去过的地方,照片墙边缘有块白布垂在半空中,想来是为了遮盖照片墙用的。陈易东看着两个人的照片,止不住的连连惊叹,“我操,情种啊。”舒窈敛下心底的不痛快,带着气拉开衣柜门,场面更惊骇。嵌在墙上的大衣柜,三分之二的地方全是崭新的当季女装,全是阮雾喜欢的小众牌子。“你给他收拾衣服,我下楼等你!”舒窈气呼呼的把袋子扔给陈易东,使劲踩了踩脚边东歪西倒的易拉罐,负气离开。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好似还带着回音,美国那边已经是凌晨了,舒窈不管不顾的给付清允拨了越洋电话。对面睡意朦胧的应了一声,舒窈噼里啪啦把刚才在秦知聿家里看到的场面原封不动的给他讲了一遍,顺带着又把张南和他骂了一通。等她气喘吁吁的骂完之后,安静的车厢里传来付清允绵长的呼吸声,细听好像还夹杂着几声磨牙。陈易东收拾衣服动作极快,简单从衣柜里扒拉几件贴身衣物塞进袋子里,两个人就往医院赶。---秦知珩一直在病床边守着秦知聿,输液瓶空了之后,没过多久,秦知聿慢慢睁开眼睛,转眸看向处理工作的秦知珩,缓缓开口带着虚弱,“哥。”“醒了?”秦知珩放下电脑,把病床抬高,让他半支起身子,缓解一下身体的僵直感。“嗯。”他挪动了下身体,忍着胃部火烧火燎的痛感,想揪一下被子,突然感觉到指间的异物感,时隔五年重见天日的戒指松松垮垮的圈在他指间,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滑落指尖。“出息。”秦知珩看着垂眸看戒指出神的情种,冷嗤一声。“总比你被人睡了然后被踹了强。”他轻咳了一声,淡淡反唇相讥。正当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互呛时,病房的门被推开,秦蓁拎着保温饭盒慢步走了进来,脸上喜气洋洋的,“要不是东子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你住院了呢。”“姑姑来问问你打算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才是个头。”秦知聿从小就和秦蓁关系亲密,面对秦蓁满带怨气的指责,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秦蓁看他低着头沉默,又开口道:“你爸妈懒得来看你,让我抽空来给你送饭,让我留你一条命回家挨骂。”她想起沈菁仪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对秦知聿发火,一向温和雍容的妇人发起天大的火来也只是阴阳怪气的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来。舒窈期间来了一趟,把换洗衣服放在病房的柜子里,示意秦知珩和秦蓁先离开,她今晚值夜班,方便在这盯着他。等人都走了之后,舒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到和阮雾的聊天界面,态度很冲,“想说什么自己发,别天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秦知聿抬手接过手机,往上滑了一下两个人近期的聊天记录,零零散散的风景照片,大多都是舒窈问,她答的极少。他垂眸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删掉又重新输入,长久的沉寂在病房内落下,白天大风过后,夜晚不出意外的下起了暴雨。等秦知聿泄气的删掉所有关心的话语,准备熄灭屏幕之时,对面突然发来视频通话的邀请,他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也细碎发颤,断断续续的出声,脸上带着无措和慌乱,“你……她……,你赶紧出去接。”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舒窈在室内接起这个电话。舒窈故意无视他的眼神,偏不遂他心意,在病房靠窗的角落接起了电话。“满满,你那边有信号了?”
“有了!!我跟你讲我今天和ia出去逛街,碰见一个超帅的男生送我们玫瑰花!他超级高!两米!还有那边的特色烤鱼,超级好吃!!”阮雾兴致勃勃的跟舒窈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像是流水工作线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声音兴高采烈透露着欣喜,脸上还是和从前一样,没多少笑意。舒窈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竖起耳朵面色不虞的人,故意开口询问,“明年我订婚你到底回不回来嘛。”撒娇口吻逗的视频里的人笑了声,随后不咸不淡的开口。“再说吧,我感觉等你和清允哥有了孩子我都不一定回去呢。”床上的人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舒窈生怕阮雾察觉出什么端倪,随便搪塞了一个借口就挂了电话。“你什么时候出院了,我考虑一下告诉你她在哪。”她是在看不下去秦知聿这个鬼样子,甚至不惜得罪阮雾也想让他变得正常点。秦知聿把被子一下扯过头顶,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用,有两米黑人帅哥送她花,还用的着我这种186的下等货吗?”缩在被子里的人鼻尖发酸,眼圈红透。舒窈看着不停小幅度抖着身子的人,撇撇嘴出去了。---窗外的狂风暴雨不停拍打着窗户,巷子里的槲寄生在风雨中飘零,隔了许久,暴风雨骤停。满地寂寥落寞。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阮明嘉似是刚下班,还穿着军装,肩膀微湿,耳鬓处头发已然花白。秦知聿看见来人,伸手扒拉了一下杂乱的头发,另一只手上还输着液,捏着护栏的手不断收紧,生怕阮明嘉是来找他说些什么他听了憋火又委屈的话。“阮叔,您怎么来了?”阮明嘉瞧了一眼他输液的手,摆摆手让他躺好,自己拉过凳子在床边坐下,微微低头看了眼贴在床尾处的病例,字迹龙飞凤舞,还是双份。第一份一看就是有经验的护士正儿八经写的,急性胃溃疡。第二份用便签纸粘上的,【为情所困,酗酒过多,导致精神失常。】“路上遇见阿珩了,听他说你晕倒了,顺路过来看看你。”其实原话是秦知珩说他有心病,已经重度精神衰弱了,不知道有没有抑郁倾向。自从五年前秦知聿在阮家跪下之后,两个人就没怎么见过面了,现在突然共处在同一个空间下,秦知聿多多少少的不太自在。“您别听我哥瞎说,小毛病,过几天就出院了。”阮明嘉也没久坐,站起身子整理了下着装,语重心长的开口,“阿聿,五年多了,翻篇吧。”又把揣在口袋里打印出来一摞摞的阮雾的照片放在他手心里。秦知聿一如五年前执拗,看着阮明嘉离开的背影,态度坚决,“翻不了篇。”他不信她会忘。掌心里的照片背后都被仔细写好了日期,他从离开他的那一年开始看,照片上死气沉沉的少女站在冬日的爱丁堡下面,僵硬的挤出一抹笑,手心还握着烟盒。他一张张的看过去,翻过穿着学士服捧着玫瑰的照片,夹杂着她去景点打卡的照片,看着她状态一点点变好,直到看见她站在壮观的裂谷前眉眼带笑的照片。笑的真丑,他无奈又愤恨的想。他又从头到尾仔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