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想,可郎坤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好在毒性发作仅需一刻,快快结束尽早离开为妙吧。
“陛下平日里喜欢做什么呢?”
“那可多了……”
元帝兴致勃勃地讲,郎坤静静地等。说得越多,浸得越深。
眼见元帝的目光从矍铄到迷离,郎坤知道是那毒性入体了。
只见元帝自嘲地笑了笑,“怎么还说困了?”
眼皮缓缓合上,人也开始下滑,郎坤连忙过去一把托住。
手指试探,尚有微弱鼻息。
心,从未如此焦灼。郎坤挨着元帝坐下,歪头凝视。
仿若亲密无间,实是等他殡天。
“皇上,可需续香?”殿外响起老宦官的问询声。
郎坤一惊!此时若有人发现,他,必死无疑。
“皇上?”
他还没想好如何应对。
“老奴进来了。”
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郎坤抱住元帝浸入水中,水花四溅,闹出好大的声响。
此时,怀中之人已没了气息,郎坤只能托住他的后颈,做出相拥的样子。
余光瞥见老宦官移动的身影停住了,定是在定睛查看呢。
咬牙闭眼贴上元帝的脸,喉咙深处发出的辗转喘息回响在天香楼。
老宦官果然上当,“老奴告退!”好似晚一步便会被活剐般仓皇退下。
脚步走远之后,郎坤才将人放下,惊魂未定地抹了把脸。
他迅速出了池子,胡乱穿上衣裳,把熏香灭了,揣入怀中。
“噔噔噔”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之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皇城根落下,按计划连发三声布谷鸟叫,不远处立时便有了回应。
去他的庆云殿、月华君!
站在自家门口,正欲敲门,他犹豫了。
爹娘并不了解行刺细节,而他这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见了难免误会。
倒不如先潜入院中,悄悄回卧房整理完毕再报平安。主意已定纵身一跃跃至院中。
岂料爹娘正与焦大用膳,四人相见,目瞪口呆。
爹提起筷子夹了口菜,“回来就好,换衣裳去吧。”
手,分明是抖的。
郎坤仿佛领了救命符一般,胡乱答应着闪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