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座位皆有石桌,摆着熏香、洗浴之物。
他迅速将发冠左侧的珠子拧开,倒出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服下。
再将右侧的珠子拧开,倒出一枚黑色药丸,滑入池中投入香熏。
那是来自西域的摄魂散,加热后便可无声无息地夺人性命。
等这一切做好,他深深舒了口气。
听闻殿外有人低声交谈,郎坤蹑脚走出温泉,躲在帘后细听。
“并非老奴抗旨不遵,月华君身份不明,陛下与他独处太过冒险……”
又是那个老宦官,恐怕已经派人查他底细去了。
哼,假名假姓假年龄,哪里查去。
“你眼瞎嘛?他刚舍命救了朕!朕却连他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吗?再啰嗦就割了你舌头!滚!”
哼,蠢货。
元帝笑嘻嘻托着玫瑰酥进来之时,已换了薄如蝉翼的白色浴袍。
“能让朕伺候的,只有月华你了。”
他脱下浴袍进入温泉,将托盘放在石桌上。
手貌似不经意地抚着郎坤的背一顺而下。
郎坤一个激灵,脊背瞬间挺直。
“等急了吧?”未等郎坤作答,元帝便将手拿开。
借回身取玫瑰酥的当儿,郎坤不经意地避开他一人之距。
见他这一番动作下来,元帝只是微笑,倒也不恼。
“三处泉池,你独独选了最小的一个,朕甚是欢喜。”
自是要选这最小的一池——方能观察浸毒的情状。
“月华第一次与人共浴,还是陛下,着实紧张。陛下可否……”
郎坤指了指对面,略拧眉,哀求他。
“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朕真的很难拒绝啊?”
元帝滑向对面去了,双臂张开,头颈微扬,脑旁便是那浸了毒的香薰。
泡了一会儿,他伸手将那香薰托至鼻前,深嗅一口。
“这香,”他一顿,郎坤心跳如鼓!“乃离殇国进贡之物,是个好东西。”
郎坤放下心来。该跟他说点什么,分散下他的注意力。
“不知有何好处?”
元帝展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自然是——提神醒脑了。”
糟了!香里加了东西。真是太讽刺,彼此算计。
只是——他要我的身,我要他的命。
解药可保一个时辰百毒不侵的话,这等助情之物应该也不在话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