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徐将军的人马果然来了。
当夜,我被一个蒙面大叔捞上了马背,追兵不断,眼看着就要被追上,营地中却忽然亮起一阵火光,无数人大喊“救粮草”。
我和大叔就这么甩开了追兵。
太容易了吧?
大叔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生火,又递给我一块干饼子和一只水壶。
我咚咚咚灌了几大口,便开始狼吞虎咽地啃饼子。
嗓子坏了以后,我疼地好几日吃不下饭,今日不怎么疼了,又被大叔带走狂奔,正饿得紧。
大叔轻轻拍我的背,让我慢点吃,别噎着。
大叔是好人。
可惜,他被主簿骗了。
整个齐国都要被主簿骗了。
“你叫什么名字?”
吃完饼子,大叔一边拨着火,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忽然眼睛一热。
自从假扮了那位文传天下的千金小姐后,所有人都喊我“小姐”。
即便有人知道我不是小姐,却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谁。
我的名字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橘黄色的火光将大叔那张脸映得格外温暖,他微笑着等我回答,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与亲近。
我好想把我的名字告诉他。
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更不会写。
我张嘴艰难的想发声,又从怀里掏出主簿给的假布防图努力比划,大叔不知道看明白没有,只是接过布防图,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
我使劲摇头,抢过布防图直接丢进了火里。
火舌很快将绢帛点燃,我等着大叔质问,想着要如何比划,他才会明白,主簿已经彻底背叛。
可大叔什么也没做,只是平静地看着布防图一点点烧成灰烬。
我摇了摇他的手臂,疑惑地望着他。
为什么?
这难道不是他们冒死过江,最想得到的东西吗?
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
12、
“一张假图而已。”大叔笑着又拨了拨火。
我依然满脑袋的疑惑。
大叔却轻轻托着我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低声问我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
其实是疼的,但我忍得住。
大叔吹了吹我缠在手上满是脏污的麻布,没有看我,声音却越发低哑:“你恨徐将军吗?”
我用力点头,可是大叔看不见。
“他从未养育过你,却害你受尽苦楚,你恨他是应该的。”大叔的手很暖和,他停顿了很久,忽然抬起头笑看着我,“你比真正的徐小姐,更勇敢!”
我猛地收回手,转过身去,离得他远远的,也不再看他。
他或许是想夸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