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那好吧。”
“没关系,在此作别也是一样的。”
“那便祝你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祁相夷闭上眼睛,后退半步,鞠身长拜。
后来时归提出可以分他一匹马,素日往返城门和主家间也方便些,被祁相夷以不会骑马为由拒绝了。
闻言,时归也没多说什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索性上马先说了告辞:“祁相夷,有缘再会!”
策马离开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被落在身后的人在原地驻足许久,直到飞扬起的尘土都落了下去,仍不见动弹,毫无疑问,祁相夷上工时迟到了。
而时归回了府城后,忍不住把空青和竹月叫到跟前儿来问:“你们刚见祁相夷时,可有多注意他的表情?”
“你们觉得他可有猜到前几日打人的恶棍跟我有关系?对我可有怨怼?又或者可有什么不愉的情绪?”
“啊——我费尽心思才跟他打好的关系,可千万不能一朝作废了,那不是白瞎了我那么多时间!”
实在是祁相夷身上牵扯了太多,时归只是提到他,就无可避免地想到阿爹和司礼监的结局。
就像这次,祁相夷与阿爹甚至都没有见面,就莫名其妙结下了梁子,就好像……这两人天生不对付一般,但有出场,一定要有压一头低一头之分。
在这种情况下,她很难做到单纯或者心无旁骛地与对方交往,乃至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存了些目的性。
时归碎碎念道:“若不然我再找人把他给招回府城来吧?万一他在地主家受了太多虐待,一下子黑化了呢?”
空青不懂黑化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前面的问题,还是能回答一二的:“主子应是多虑了。”
“属下观祁公子面上并无怨念,便是与主子说的那些话,虽有所隐瞒,但余下的也是出于真心,祁公子对当下的现状不说多么满意,至少也不会嫌恶。”
“另外主子给祁公子钱时,祁公子明显是惊诧感激的,想必是没猜到前情,不然也不会分毫不露。”
“真的吗!”时归又有了精神,“那你们说,他对我还是感激居多?还是念着我的恩情的?”
空青和竹月皆是点头。
不管是不是,到底已经作别了。
时归长叹一声,趴到桌上:“希望如此吧。”
空青想了想,多嘴问了一句:“主子为何……对祁公子的看法这般在意?”
“唔——这可说不得。”
此话一出,空青和竹月可是更好奇了。
等从东阳府城回去后,时序果然还是问了陪同的甲兵,知晓女儿又给那姓祁的送了钱,只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有自以为聪明的,讨好道:“可要属下把小主子
()的钱夺回来,再把祁书生赶出东阳郡?”
时序冷冷扫了他一眼:“咱家和阿归之前的嫌隙,就全是因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生出来的。”
“少打着为咱家为阿归着想的名号,滚!”
对方不想拍马屁正拍到马腿上,当即滚了出去。
等屋里没了人,时序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桌面,心里虽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想到马上就要回京了,届时天高海远的,一切都不是问题,这心情自然也就舒畅了。
再说了,阿归都说了,她跟姓祁的可没有任何、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情愫。
女儿的话,得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