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豆瞧着春姐儿那没回过神来的样子,忍不住连连摇头:“你想,晴姐儿能高兴吗?”
“你还是晴姐儿定下的徒弟,这般走后门,打了晴姐儿的脸,教晴姐儿怎么是好?是处置你呢,还是不处置你好?”
“要不不处置吧……”
“村里头多的是亲戚朋友,总有求上门来的。”芳豆往日见过好多这般的铺子,先是想省钱请家里人,又或是亲戚过来帮忙,结果迎神容易请神难,花销反而比以前更多了,甚至有些铺子就这般直接倒闭了。
“要是处置的话……”
“春姐儿,现在外头想当晴姐儿徒弟的人怕是两只手掌都数不完!”
多的是人想把春姐儿拽下去,然后自己霸了这个好位置呢。
芳豆瞧了眼灶房里的夏姐儿,最后与春姐儿说:“你有心想让夏姐儿吃苦头,早早回村里去的确是好事,可你没与晴姐儿说就把夏姐儿带灶房里,那不又是擅作主张?”
春姐儿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醒过神来,忙不迭谢过芳豆,只与夏姐儿说让她听芳豆的话做事,就赶紧到书房里寻简雨晴说话。
“…………家里人没与我说,就教夏姐儿这般做了,我想着教她吃些苦头,后头自己回村里去。”
春姐儿听罢芳豆的话,越想越是心里发虚。她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打算与简雨晴说了,垂着脑袋,心里七上八下的。
简雨晴翻看账册的动作一停,抬眸看向春姐儿。她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你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至于河头村那……你不必在意,我们会解决的。”简雨晴深知春姐儿的为人品性,在简家帮忙这么多时间,春姐儿从未往外说过简家任何事。
其余不说,她真起了想要家里发财的心思,从手里漏两方子不比让妹妹到跟前来咋呼好?简雨晴非但不怪她,而且还好声好气地安抚一二,教春姐儿不要放在心上,专心跟自己好好学习厨艺。
春姐儿听罢,心里酸涩得很。
简雨晴越是信任春姐儿,春姐儿越发心下懊恼,更是打定主意要把夏姐儿的性子掰回来。
简雨晴安抚完春姐儿,又请简娘子回了村里一趟——李婆子为夏姐儿开后门一事,念在其犯错扣了两个月月钱,黄娘子与卢婆子监管不利,各扣除一个月月钱,另外教他们再补上一名学徒。
自打去简府吃了顿饭,回来不知吹嘘多少回的李婆子登时蔫巴了。更不用说频频受人登门造访,被说媒乃至送礼讨好的春姐儿爹娘,又是被春姐儿写信骂了一通,又是被李婆子和卢婆子阴阳怪气数落了一圈,羞得都快不敢出门了。
“都教你别想歪主意了,瞧瞧我们的老脸都丢光了。”春姐儿娘掩着脸从外头进屋,瞪着春姐儿爹委屈得很:“打从春姐儿跟着晴姐儿做事,我就没这般丢脸过!”
“不就是走了个后门嘛……”春姐儿爹还不服气,嘀嘀咕咕的。他见春姐儿娘脸色不好,连忙安慰道:“起码夏姐儿也留在城里了!春姐儿不是说她让夏姐儿到府里做事了吗?只要夏姐儿能争口气留下来,那咱们丢脸就丢脸了!”
“要那样就好了唉……”
春姐儿娘听罢,也起了点期待。她不是不心疼春姐儿,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眼见着春姐儿有了前程,她忍不住又心疼起夏姐儿。
春姐儿应当知道的吧?
她拉一把夏姐儿,姐妹同心协力那得多好!
这边春姐儿爹娘想得很美,并对夏姐儿抱着极大的期待,另一边的夏姐儿却是快要抓狂了。
天还黑漆漆的,她就在春姐儿的催促中起身,连饭都没吃上就得去清扫灶房,然后洗菜折菜,有时候还得与旁的小丫头去把外头的水缸装满。
等忙活上半响,他们才能用上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