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早食很简单,通常是豆浆、葱油索饼,加了猪肉糜的菜泡饭又或是各种米粥,配上蒸茄子、盐水芹菜和酸菜猪杂碎之类的配菜。
芳豆的手艺不错,但与简雨晴那就是相差甚远。夏姐儿惦记着吃过的红焖羊腩,那是没滋没味地扒完碗饭,又干起一堆活来。
从早忙到晚,到晚上夏姐儿是累得手脚都抬不起来,勉强洗漱后倒头就睡。
这般的日子过上三日,她便受不了了。
这日子比在村里还要苦啊!她在家里的时候,阿爹阿娘都让她睡到自然醒呢。
夏姐儿想着先前与春姐儿说的话,到底没敢提换个轻松活计的事。
她把主意打到芳豆身上,想用与李婆子说话一般的套路,教芳豆给自己换个轻松点的活,想着芳豆一个婢子,也不敢驳了阿姐的面子。
夏姐儿到了灶房,大着胆子道:“芳豆姐,阿姐说要我与您说,给我换个切菜的活。”
夏姐儿还有点小聪明,想着要是说给自己轻松点的活计,怕是芳豆会与春姐儿说,还不如说是自己要切菜的活,更像是要好好学习厨艺。
芳豆手上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切菜,直接把夏姐儿晾在原地,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夏姐儿等一会,都没听到芳豆的回答,再看看周遭仆妇婢女安安静静,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架势,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芳豆把手上活计做完,抹了抹手,从看了眼夏姐儿:“你确定是你姐说的?”
此刻的夏姐儿,脸皮又薄了。她的脸蛋蹭地通红,双目直直盯着脚背,根本不敢抬头对上芳豆的目光。
夏姐儿呐呐半响,也说不出个答案,心里慌得厉害。
“那我去问问你姐姐?”
“不,不要。”夏姐儿吓得一激灵,急忙出声喊住。她不敢看周遭人,更不敢看芳豆,同时也不敢说别的话。
芳豆睨着夏姐儿,想着春姐儿还是挑好话说的。这才三天就受不了了,哪里是一般般的没有自知之明。
就这,还想学厨艺?
芳豆冷眼盯着夏姐儿半响,见她吧嗒吧嗒落下眼泪珠子才勉强止住话,只教她一个人去把今日要用的菜全折了,再去舂了半袋子米。
夏姐儿没敢抗议,老老实实去做了。待晚间回了院子,她心里还担心芳豆来告状,在说白日发生的事情时,偷偷瞧了好几回春姐儿。
春姐儿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叮嘱她早些休息,明日不要迟到。
夏姐儿如蒙大赦,匆匆去洗漱了。
她走得飞快,已至于没见着春姐儿敛了面上笑容,摁了摁太阳穴。
其他没学会,狐假虎威都是挺会的。
春姐儿瞅了眼夏姐儿的背影,只望她能接受这回的教训,别再想出些歪主意来。
且不说夏姐儿的事情,打从上回与候生聊完以后简雨晴便动了旁的心思。她与尹博士等人商量片刻,又把计划递送到府学官吏的手中,最后这项计划一路送到孙刺史案上。
直至寒衣节前两天,才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