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回去又是为了什么?这几件衣服值得你拖着这样的身体去?你爸那儿随便……”
倪苓没继续往下说,转了个话题,“不过,那照片总算是洗出来了,问你俩多久都没个回音,当初就不应该用姓秦的那相机拍,他这人,顾东不顾西的,一点儿不靠谱……”
话还没说完,一个急刹车,祁桑整个人往后倾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倪苓撩开车窗破口大骂,“路是你家开的吗?”
祁桑往前看一眼才知道原来是车子过弯,有辆逆向的电动车从车前穿过了。
倪苓的路怒症出了名,也不论车上是不是坐了人,也不管坐的人是谁,只要逮到行车不文明的,就必定要开腔。
“你说这人,也不知道怎么骑的车。”
祁桑摇摇头,要不是他现在这情况没法开车,是绝不可能坐她车来的。
“你慢点。”他只好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你还是个病人。”倪苓心虚地瞄他一眼。
祁桑没理,阂上了眼。
这次回羌颐,他本想一个人去,可病情却突然加重,正好被倪苓听到,于是,就那么提了一嘴,最后便一起来了。
但也幸好是没遇上,否则,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卓娅。
针织帽下,因为化疗被剃短的头发,因为用药而瘦削的脸,该怎么让她瞧见呢?
“我会死吗?”
面对冷不丁冒出的这个问题,倪苓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滞了一下。
随后就是一个急刹。
祁桑整个人都被后坐力甩了一下。
“看来不用等以后了。”
倪苓调整好姿势,轻踩动油门:“呸呸呸!当然不会啊!想什么呢你!你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医院里,什么都别想,知道吗?”
“我是说,坐你车我会不会死?”
倪苓:“……”
夜色下,车窗映出祁桑面容。
卓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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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滋味并不好受,浓重的消毒水味总是满满地溢在鼻腔之中,手臂上被扎地都是针眼,就连呼吸都得靠吊着。
祁桑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喘上了口气,护士又从门口推着药车过来了。
他靠坐在床上看着正在墙边沙发跟个桩子似坐着的布苏,问他:“你怎么有空天天往我这儿跑?镇上没事?”
布苏此时正在削方才从果盘里顺手拿的苹果,已削得差不多,正好遇上祁桑问他话,索性站起来走到祁桑床边上去。
在病房里给水果削皮的话,目的一定是十分明确的。
祁桑想也没想,就伸手要去接布苏手里的苹果。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