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祁桑回来了。
卓娅并没有见到他,这事儿她是晚上回来时听张大娘说的。
她说,祁桑回来收拾了些东西,又急匆匆地走了,同行的还有个女人。
晚上,卓娅又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好穿上外套起来,厅里,小土听到动静,从它暖茸茸的猫窝里起来跳上卓娅腿。
它好像通人性,看出卓娅的不开心。
“小土,你说,他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卓娅问。
小土在她怀里喵呜了一声,似在回应她。
“那,他还会回来吗?”
小土又喵了一声。
“张大娘说他来收拾东西了,他收拾什么了呢?是不是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
“不对不对,他那么多种花的工具,都这么重,怎么拿得下呢?”
卓娅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摸着小土的脑袋,不停地问。
小土或许是受不了,从她腿上跳下来。
“要不,我们去他房间看看?”
找到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她干脆地站起来了。
上二楼的楼梯在室外,卓娅裹紧了外套出门,接着打开楼梯灯向上走。
夜晚空寂,一轮半缺不圆的月亮缀在天边,楼梯上只有顿顿的脚步声。
她走得很缓,小土也在后头跟着。
房间门就在眼前,可卓娅却迟迟不敢开门。
她有些害怕。
小土蹭了蹭她腿,轻轻叫唤了两声,好像在催促。
卓娅看看它,想道,对啊,有什么好怕的,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
她推开门,打开灯。
房间里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并没什么不同,提包也依旧在那个位置。
只是,衣柜里的衣服被收走了。
卓娅心狠狠沉了一下。
而,看到抽屉里那个相框也一同被带走的时候,她一下子有种直直坠入海底的窒息感。
“他不会回来了,走吧。”她对着小土说。
小土又陪着她缓缓下了楼梯,只是没再叫唤了。
“你说你,要做手术的人,非要来这么偏一地,就为了拿这几件衣服?”倪苓坐在驾驶位上不解又无奈地对着祁桑说了这么一句。
祁桑头转向窗外,看着五彩的霓虹从车窗边掠过,闷出一句“谢谢,麻烦你了。”
倪苓讨厌他这样客气,“谢你个头啊,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就是不懂你,大学毕业之后非要来这么个镇上工作,真不知道那姓秦的给你灌了什么汤。”
“是我自己要来的,跟他没关系。”祁桑把针织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