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着咀嚼音的一声回答传到祁桑耳朵里,还一边嚼着,一边用手扫了屋子一圈,“唔,我要不来看你,我怕你会闷死在这医院里了。”
祁桑看他嘴咬上去的那一刻,手便干脆利落地放了下来,只表示无语。
合该知道,这人没那么好心。
他撇开头,懒得看他。
“诶诶诶,你轻点。”
布苏嘴里边嚼,边站在旁边对着正扎针的护士指指点点。
护士没好意地斜他,“你是护士还是我是护士?”
“您是你是。”他吃了瘪,没敢再说。
待那护士走后,他才晃晃悠悠地又粘着那沙发去了。
光坐着不够,他嘴是一定闲不住的,刚扔完苹果核,他又开腔:“你说怪不怪?”
祁桑:“嗯?”
布苏身子前倾,作一副讲悄悄话的身姿。
“这医院的护士怎么都这个脾气呢?是不是因为是倪子手下人的缘故?简直和她一个德性。”
“倪子”俩字他说得轻声。
祁桑听他吐槽,实在忍不住。
“有时候,人真的要学着多思考思考自己身上的问题。”
“什么意思?”布苏一面摆弄着果盘,一面问,“我能有什么问题?”
“你这人啊,……”
“姓秦的,你的问题还要别人说?那恐怕还真是一天一夜也写不完哦。”
倪苓从门外走进来恰好听见他俩对谈,接了一句。
祁桑知道,他对头来了,也不吭气,等着他被收拾。
但布苏早就习惯了,笑脸嘻嘻,“大忙人,那,你来说说?”
倪苓给祁桑检查了一下输液器,一面说:“我们科室的小护士都知道你了,让我啊,来劝劝你,能不能少来医院!”
布苏装听不出好赖话,“哟,我这么出名呢?”
倪苓摆弄好,回头看他,眼神若有似无从他脸上滑了过去,“知不知道,人要脸,树要皮啊?”
“我又没干什么。”
“你还没干什么?”倪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天天就是拉着我那些小护士问东问西,一会儿问人家有没有对象啦,一会儿又要人家给你的联系方式,一会儿又要在他们换药的时候唧唧歪歪,你还说没什么呐?”
“那我这不是想和她们套近乎吗?你说对不对,三弟?”
“祁桑比你大,叫什么弟?”倪苓白他。
这称呼,她到如今也习惯不了。只知道,大学时期,两个人为了植物节比赛打了赌,最后祁桑输给了布苏,这才有了这叫法。
说到为什么是三,她其实也问过。
倒没什么稀奇理由,只是桑跟三音相似而已。
不过,后来,她才知道,哪是什么祁桑比赛输了,完全是因为那天祁桑前天吃坏了肚子,压根没拿着参赛作品去,这才让布苏拔得头筹。
可布苏不认啊。
祁桑也不是那好争的人,索性随他叫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事,两个人的关系才会这样的好。
“你管我。”布苏回。
祁桑坐在病床上看着两个人剑拔弩张,实在无奈,闭了眼,不接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