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舔了舔唇,莫名的觉得口渴。“不玩了,”颜如月不高兴的道。柳枝侍候多年,自然知道她这是耍小性子了。她看了一眼谢砚,心想自家小姐和姑爷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近了?小姐能也毫无负担的使性子。颜如月低垂着脑袋,伸手去捡棋盘上的棋子。忽地,一只大掌握住她的腕子。粗粝的指腹捻过细嫩的皮肤,灼热的感觉顺着手腕蔓延。颜如月抬起头,和谢砚对视。他的眸子生的漂亮,眼尾处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有种疏离的感觉,可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再陪我下一局。”他低声道。他的手已经松开了,可热度依然存留。颜如月心里划过异样,觉得血液都变得热了一些。“嗯。”接下来,俩人谁都没说话,这局是颜如月险胜,她面上转晴,一直在笑。回了房间里,柳枝边给她拆发,边道:“小姐,您好厉害,将姑爷都赢了呢!”在柳枝看来,谢砚是秀才,想来应该十分聪慧,在下棋这方面自然也厉害。桃红也是这般想的,赶紧上来吹捧道:“是啊是啊,小姐最厉害了!”颜如月被两个丫鬟捧的高高的,心情像是在云端般飘逸。她也觉得自己蛮厉害的,因为谢砚是个强大的对手。殊不知谢砚为了让她赢,费尽心思。“小姐,这个是什么?”桃红问桌子上的匣子。颜如月打开,露出里面的簪子,柳枝低呼一声:“真好看。”桃红这回终于开窍了,“这么好看,肯定是姑爷送小姐的,只有小姐这般芳姿才能将簪子戴的更美。”颜如月好笑的睨了她一眼:“今天嘴巴抹蜜了?”桃红笑嘻嘻,说自己想过去谢家,让柳枝休息。颜如月今天心情好,便同意了。不过第二天,她就后悔这个决定。“小姐,是宁泽母亲塞在我手里的,说是两清了……”桃红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不吭声了。桌子上放着一小块碎银子,正是方才桃红出去倒水时候,宁母趁机塞给她的。最近一直都是柳枝陪着颜如月,自然不太清楚宁家到底还欠了多少,她当时也有心说一句等小姐发话,但是宁母拄着拐杖赶紧进屋了。“没事,这件事不怪你。”颜如月嫌弃的将银子推的远一些,道:“你去将它洗干净再给我。”桃红见她没有不高兴,放下心来。桃红还记得颜如月对宁泽的喜欢,以为现在对宁家因爱生恨,连带着自己也会遭殃呢。靠在小榻上,颜如月闭了闭眼,心想宁家打了一手好算盘,这点钱就将她打发了?做梦。宁母将钱给了桃红后松了口气,觉得压在后背上的重量忽地放松了。旁边李婉儿乖顺的给她倒茶,宁母拿起喝了一口,烫的直皱眉。“这么烫,你怎么不说?”宁母责怪道。自从宁泽考试回来之后,对她越发的不待见,连带着宁母对自己也越发的不喜。这不,最近一点点小事都会被她拿做由头,狠狠的训斥自己。李婉儿只觉得委屈,红着眼眶道:“我提醒您了,是您在想事情没注意。”宁母瞪她一眼,手中的拐杖重重垂地。“你还有理了?”本来宁母对李婉儿的出身就有怨言,见她懂事才收敛不喜的心思。但宁泽不去当夫子,少了来钱路,日子越发的艰难起来。可是隔壁谢家却是过的极好,总是能闻到肉香。差距拉的这么多,全是因为她家的儿媳妇是李婉儿而不是颜如月。以往颜如月常常带着好东西来看她,吃食用品应有尽有,甚至还会有补身子的人参鸡汤喝。宁母也过了一段好日子,甚至产生了一种没有颜家也会过的好的错觉。这种错觉在李婉儿嫁进来后被打破,饭桌上别说人参鸡汤了,连根鸡羽毛都没有,每天不是菜叶子就是菜叶子,她脸都吃绿了。这时候宁母就在想,如果嫁进来的是颜如月,那是不是她就会每天吃香喝辣了?刚开始宁母还控制着自己,事已成定局,且是宁家对不住颜如月。但是随着时间的淡化,宁母将自家的过失忘了。有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宁母开是怨愤起来,也将颜如月也一起怨起来。至于李婉儿更不用提,怎么看都不顺眼。李婉儿不敢顶撞长辈,只能将责罚接着,小心的侍候宁母喝药。宁泽出去找活了,他在私塾的活计被谢砚接手后也不好再回去,但是找了几天也没什么结果。日子艰难让婆媳关系更为紧张。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屋里顿时苦涩味道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