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不认识为何要救你,不认识为何要帮他逃走?”阿木尔语调越说越快,语气也越来越重。
“我真的不认识。他救我,也许是因为我是汉人吧……”
阿木尔看着景知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是半信半疑。
最后一句,阿木尔问道:“他可有跟你讲了什么?”
“没有。”
得到景知瑜这个回答,阿木尔只觉得好笑:他们二人待了那么久,他又是景知瑜的救命恩人,景知瑜怎么可能不会问一下他的身份?只可能是对他刻意隐瞒。
而穆少飞背后的势力,正是阿木尔设计来到颍州所要调查的。否则光凭钱陌和他手下几个不成气候的兄弟,怎可能对抗得了。要么就是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帮他。
从景知瑜嘴里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阿木尔继续去追穆少飞,只剩下景知瑜一人留在原地。
等阿木尔顺着路上的马蹄印一路追去的时候,却发现穆少飞根本没有逃走,而是折返回小院,举起胳膊对准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钱陌。
阿木尔大喊“不好”,可那支袖箭还是射了出去,一箭刺中钱陌胸口。
穆少飞在杀了钱陌后,用匕首直指自己脖子,他深知钱陌知道太多三清堂的事情,留着是个祸患。本想将景知瑜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自己再折返杀了钱陌。
可后来景知瑜要留下,自己也只能改变计划,直接赶回来杀了钱陌再自裁。至于景知瑜,救他仅仅是堂主的命令,而堂主本就不让他把三清堂过多的消息告诉景知瑜。即便阿木尔通过景知瑜知道三清堂的存在,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阿木尔见穆少飞要自尽,直接拔刀砍下他执匕首的手。
穆少飞吃痛,摔下马来。后有士兵围了上去,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眼见自己就要被活捉了,穆少飞心一横,狠命地咬下舌头自尽了……
等阿木尔捏住他的脸的时候,穆少飞已经没了生气。
“估计是知道自己被活捉会比死了还痛苦,所以才选择最痛苦的咬舌自尽吧!”林渊闳走来蹲在穆少飞身边,道:“敢咬舌自尽也是个硬骨头,估计审问也审不出什么东西来。”
林渊闳说罢看了眼阿木尔,他知道阿木尔做这个局已经准备许久,但追查反贼的线索到这就中断了,这换做谁都会生气吧。
阿木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那日松吩咐道:“景知瑜就在这附近,他逃不远,给我把他抓回来!”
现在景知瑜是唯一接触过穆少飞的人,看穆少飞与他亲密的样子,他不信景知瑜毫不知情。
而景知瑜也没有逃跑,反而一步一步往小院的方向走去。
那日松看着往回走的景知瑜,闷哼一声道:“你还挺自觉的,知道自己逃不掉,特地来自投罗网!”
景知瑜轻笑道:“你们要抓的反贼与我亲近,我自然是你们捉拿的对象。”
“你与反贼……”
“实话说,我与反贼并无关系。我也不知道阿木尔可会信我,但我所言句句属实。”
那日松知道阿木尔喜欢景知瑜,喜欢但又多疑,矛盾得很。不过在他看来,景知瑜上次和韩充身边的侍卫私会,虽然是韩千放不下景知瑜,但也不排除他们是逢场作戏的可能。
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还会是意外吗?
“我就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景知瑜伸出双手对那日松道:“那你还是把我捆回去交差吧。”
几日之后,整个颍州的暴乱彻底被平息。钱陌一党被剿灭,尸首全被挂在城墙上,这一举措也威慑住颍州城内心怀不轨之人。
随后颍州州府被换上了新一批的官员,阿木尔还亲自挑了一支实力强劲的军队入驻颍州,以防止有人犯上作乱。
处理好颍州的事之后,阿木尔便随着林渊闳南下去了庐州。
周道如砥,一批批快马飞奔而过,惊起林中鸟,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此时已是开春,枯树已经抽出了新芽,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也开了不少,虽不起眼,但足以让人感受到春天的来到。
春天,是一年开始的时候,也是希望开始的时候。熬过了寒冬腊月的冷,无数百姓心中都期盼这春日暖阳能给人带来希望。
在阿木尔派林渊闳拿下庐州后,便立刻率军南下攻打建康。在这之前,宋梁秋在与额尔德所率的军队在江州交战。
本是利用有利地形,不说大破敌军,能牵制住敌军还是绰绰有余。可那时候正是凛冬,今年的冬天又格外的寒冷,不少将士都生了怯意,就连宋梁秋自己也觉得这个仗越打越没劲。
非但如此,国库空虚,他们的军饷也扣着迟迟不发,前线吃不饱穿不暖,将士士气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