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着水流围绕他,覆在命门位置的鳞片打开,将手慢慢放上去。
卿岱从顶层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靳以聿抬头看了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这么晚了,真的还要回去吗?”
“嗯。”卿岱看到了什么,“不用你送我了。”
她走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推着轮椅的小何对她点头,请她跟他来,他领着卿岱来到个房间,虽然很担忧也很迷茫,但还是松开了轮椅,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很有眼色地关上了门。
卿岱看向沈宴辞:“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应该得到回答,毕竟轮椅上的人根本听不到她说话,也无法开口。
卿岱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累了:“那我要回去了。”
她被拦住,是一条从空中显出形状的触手,他看她没有反对,慢慢地爬上来,接着更多的触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当它们快要把卿岱吞没的时候,她听到了曾经听过的声音。
“卿小姐。”
“你一直在用你的触手听我和其他人说话……”卿岱顿了顿,“做事吗?”
那个声音有些难堪,但还是没有说谎:“是,对不起,卿小姐,我不应该偷听。”
但他忍不住,忍住了不去骚扰她,打扰她休息,追踪她在哪里,在和谁做什么……他的所有自控能力在“看”到她难得露面的那一刻失去作用。
他知道他这副残体败躯,半人半怪物的样子不配靠近她,也不配为有人出现在她身边而感到嫉妒。
他不会嫉妒,就算心里有些酸涩,也能平复。
他不会靠近她,让她感到不适。
前者他能做到,后者却不行。
他甚至冒出一个念头,想像雍衍一样,不顾所有人的意愿,把她藏起来,藏到没人知道的地方。
每天用他的触手紧紧地缠着她。
和她融合为一体,让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都和她的再也不能分开。
这个念头实在诱人,虽然他的自制力所剩无几,但他还是摒弃了这个会让她失去自由的计划。
他知道失去自由的滋味,被困在轮椅上,什么也不能做,非常艰难地和外界交流的每一秒,他都很痛苦。
变成怪物反而是种解脱,今天听到她可能喜欢怪物,更是意外惊喜。
不过,他还是怕她厌恶他残废无用的身体。
思虑了很久才决定不要脸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思考算计对她统统没有用,他判断不出涉及到她的时间的结局。
只能赌。
可他觉得无论输赢,都很值得。
就算会让她知道他是个暗中窥视她的小人。
只要能在这一瞬间,拥抱她,他虽然羞愧,但很满足。
卿岱问:“你可以松一点吗?”
沈宴辞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可以,我会放开,对不起。”自卑的触手迅速退开,卿岱听不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和乱七八糟的心跳声了。
卿岱叫住他:“松开一点就可以,我想摸摸你的触手。”
他的怪物形态是最让她满意的。
沈宴辞顿了顿,把触手放到她的手里。
卿岱抚上去,在有吸力的腕足停住,按压了一下,这只触手抽搐了一下,其他的触手也都乱七八糟地痉挛起来。
但轮椅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卿岱问:“你的人类身体能感觉到我在碰你吗?”
触手又稍微缠紧她,好把他的声音传递给她:“能,但我动不了。”
“怎么样都动不了吗?”卿岱稍微用了一点指甲,划过触手柔韧富有弹性的吸盘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