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现在只希望这越大哥别多说废话赶紧道别走人。然而越大哥:“哦,我正好说到让你兄长多练练酒量,这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几杯酒就倒了,还算不算男人了。”晏暄意味深长地朝岑远看了一眼。“……”岑远心说:他以后无论怎么都一定是个男人,但在晏暄面前可能没法当个人了。他假装没有注意到晏暄的视线,忙不迭朝越大哥讪笑了一下:“越大哥不是还急着回家吗,趁现在天气还好赶紧出发吧,不然待会儿得下雨了。”“是吗。”越大哥闻言抬头看了眼天,“也没见着有云啊。”岑远脸上的笑倏然僵硬,嘴角一抽,连带着额角也跳了两跳。“唉,罢了。”不过越大哥很快就道,“我们这就出发了。二位弟弟,如果之后你们来青江县,就来码头找我们俩好了,到时候再喝啊。”岑远赔着笑道:“一定一定。”话音还没落,他就感觉身侧的手被人故意捏了一下。酒量想要跨过圆河去丹林县的话也能选择渡船,但这出门在外,谁手上没个行李或车马,因此大多数人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会选择走桥。客栈小二替岑远他们把马牵来,戈影和剑文经过一晚上养精蓄锐,显得十分精神。这里规定了上桥时必须下马牵行,而客栈离桥头也不远,他们干脆就没有上马,直接各自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马,往桥的方向走去。等彻底告别越氏兄弟,岑远有意无意地抚摸过手上被晏暄捏过的地方,一边道:“看来之后还是得去一趟青江县了。”晏暄:“码头?”“嗯。”岑远道,“既然的确有异样,那就说明我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漕运用的船和征兵的异样脱不了干系。”话音未落,他停顿了一下,便问:“能拿得到船只的线路和时刻安排吗?”“按照规定,每个码头都会记录每艘船只的编号,以及进出码头的时间,同时每艘船都会有航行记录。”晏暄道,“但所有的记录应当会由当地县令管理,我们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突然说要查的话,估计很难拿到。”“这有什么难的。”然而岑远立刻道,“你既然都说了‘正当理由’,那我们可以不用正当方法啊。”晏暄无言:“……”片刻后,他道:“殿下就这么爱翻墙?”岑远“嘿”的一声,下意识就要去反驳对方,然而一个想法突然划过,让他还没开口就噤了声。而后他就是一笑:“小将军,现在从你嘴里听见这话,总让我有种你是在怀疑我会不会红杏出墙似的。”晏暄又:“……”岑远夸张地弯腰探身,径直凑到晏暄面前,后者立刻朝另一边偏过视线。岑远这会儿颇有种小把戏得逞了的胜利感,他用手肘顶了顶对方,又怕是不够,便又一把勾住晏暄的脖子,把人拉了过来。“放心好了小将军。”他戏谑着道:“我这人呢,这辈子就翻过两处院子,每处都是有你在的地方,所以啊你也不用担心,你往哪儿走,我就往哪儿翻便是了。”晏暄闻言后,眼睫轻微地一颤,转而他微微偏首看向岑远:“殿下老老实实地待着便是。”岑远还凑在他身边,冷不防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几乎都没怎么听清他说了什么。片刻后他松开手,不自在地握拳抵唇清了清嗓,不由思考起一个问题——他该怎么做才能在和晏暄说话的时候把对方那张脸给蒙上?已经有太多次,每当他想要反驳什么,还不等发出一个音来,就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真的是太掉面子。他摇头笑了下,也不知道算是自哂还是在笑刚才晏暄说过的话,而在这时,过桥的队伍因为要等驾马的人一个个下马步行,排了长长一条,逐渐慢了下来。晏暄在他旁边道:“看。”岑远循声望去,一眼见着对方想让他看的东西。桥头人流聚集,因此队伍的一边竖满了告示牌,而现在那上面都贴着同样的告示,写明南军正广揽天下有志之人,如若有意愿者,即可前往丹林县征兵处进行报名。岑远见状立刻放下方才的话题,问道:“各地招兵一般都是个什么流程?”晏暄道:“一般来说,都尉负责完筛选,就会拟列名单,最终上交给朝廷。”“就是你收到的有异样的名单。”岑远道。晏暄点了点头:“嗯。”蓦地,岑远想到什么,问道:“你发现名单有异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一世他知道此事是在七月半,但上辈子的时候,晏暄直到次年年初才第一次提起此事,中间相隔近半年的时间。难不成这一世重来,就连那幕后黑手也变得更加按不住性子,提前露出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