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竟能难倒大师?”十岁的沈括追问道。
“我刚才在想,若我站立这斜塔之巅,左右手上各执一只铜球,其一重十斤,另一重五斤,将二球同时坠下,哪一只先落地?”怀丙一指这斜塔顶。
“大师在思忖此事?”
“正是。少年,我来问你,你有什么见解?”
“我……我想,必是那十斤的重球先坠地。”
“哦?我再问你十斤重球落地时,五斤的轻球在何处?”
“还在塔半处。”
沈括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想不通如此简单的事情,大和尚为何如此执迷。
“如何得此结论?”
“情理推测可知。”
却见那和尚拧着眉摇了摇头。
“我上次与你讲:道或有形或无形,却必可循、可验、可计算、可复验。”
“高论谨记在心,不敢忘却。”
“然而你却忘却了。万事不可以情理推想,代替亲自验证,而后复验。走,与我上去复验则个。”
怀丙牵着沈括到塔下,那里竟然已有两只铁球,地上还有好几处深坑,怀丙似乎已经试验过,还不止一次。沈括一惊,难道自己的直觉错了?
怀丙抱托起大球,沈括抱起那只小的。塔门内部施工已经封死,他们从外面脚手架一路螺旋走上去。
两人气喘吁吁到了塔顶,各执一球,在怀丙口令下同时放手。
反常的一幕出现,沈括眼睁睁看着两只铁球几乎同时落地,惊的他目瞪口呆,只记得耳边怀丙大笑。
“大人,大人……”徐冲说话,将沈括从陈年记忆中惊醒。
“哦,那目击者找来了?”
李大胆就站在七八尺外,形色恐惧,大概不想太靠近这块墓碑。
沈括从他眼神里仍然可以看到恐惧。
“这位小哥,当日,你距离那物最近?”
“那还有错?当日被吓的屎尿横流的,除了我没别人了。”
沈括细细盘问了几句当时的情况,李大胆对答如流,显然都是别人问过无数遍他也回答熟了。
沈括沉思片刻,又提出一问:“那演傀儡戏的白骨妖人可曾真的动过?”
“什么……”李大胆一时茫然,看来还没人问过这个问题。
“大人,它手指下细线和下面骷髅傀儡在动。”
“我是问你,手指可在动。”
“这个……时间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来,想来那傀儡在动,它手指应该也在动吧?这是情理推测啊。”
“万事不可以情理推想代替亲眼所见。”沈括朗声道。
徐冲走到近前:“沈公子,问这个有什么深意?”
“我在想,这具白骨会不会也是傀儡。只是大傀儡牵着小傀儡?”
“当时见到的人都说,那小傀儡舞动兵器,跳来跳去,异常灵敏。”徐冲说道,边上李大胆也使劲点头,证明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