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苏舟不能直截了当地问。
猜错了,便会被扣上“自作多情”的帽子。
倘若猜对了……
那么,正确答案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犹如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立于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得粉身碎骨。
顾苏舟不敢放任自己思考,大胆且初具雏形的猜疑被她艰难地泯灭扼杀在摇篮里。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实在不希望它派上用场。
另一边,时夏紧赶慢赶来到了‘角落’酒吧。
一刻钟前,她在病房里接到了秦之楠的来电,开口说话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人。
男人见怪不怪地解释道,这位小姐在他们酒吧喝醉了,几分钟前尚且留存有一丝清醒时,交代可以打给这个联系人。t
隔着电话线,时夏听见了熟悉的哼|唧声,吞吐成串,口齿不清。
向来不会失态的人竟然放纵到买醉的地步,时夏警觉事态不妙,可摆在她面前的是进退两难的局面。
顾苏舟在医院输液。
秦之楠在酒吧喝醉。
出于私心的话,这个选择题无需纠结。
一番挣扎……
最后她压了压眼眉,惭愧地抱歉道,“我的一个朋友在酒吧醉得不省人事,我需要去照看一下。”
言罢,时夏又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和顾苏舟还有没挑明的话呢。
做出这样的决定,时夏有自己的考量,方才她和顾苏舟的一问一答,暗暗的情愫几近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表面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的是仓皇无措。
她迫切需要独处的时间来计划如何步步为营,周全应对。
挑明?装傻?
二者孰是孰非,她拿不定主意。
“楠楠,之楠?怎么喝这么多?”时夏挤到吧台边,推了推趴在桌台上低声嗫嚅的女生。
秦之楠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莞尔而笑,“时夏,你怎么来了,来陪我喝酒啊。”
时夏:“……”
明明是她专门召唤的……
“你怎么喝这么多?”时夏抢过秦之楠的酒杯,搁置在远处她够不到的地方。
“心情不好。”秦之楠含含糊糊地回答。
时夏仿佛耐心的幼儿园老师,一步一步劝导小孩子对她敞开心扉,“为什么?”
“心情不好还需要理由?”
双双哑然。
心里都藏着事。
须臾,秦之楠先打破了这热闹中的一隅沉寂,长舒了一息,声无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时夏,你大学为什么会去兼职?”
她仿若募地变了个人,口吻和神情也在清醒。
时夏被问得愣住,本科期间她和秦之楠经常约着一起去兼职,各行各业都体验过。
销售,家教,前台……
研究生阶段课业繁重,她们渐渐放掉了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