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转动锁心,门“咔哒“一声开了。
时夏的心吊在嗓子眼,疾步走进卧室。
眼前的场景,喜忧参半。
顾苏舟在家,毫发无损地躺在床上。
可她双眸紧闭,怎样大声的喊,怎样剧烈的晃,都醒不过来,似乎是昏过去了。
时夏报喜给顾苏澈,“小澈,你放心,你姐姐在家,但她应该是生病了,我现在送她去医院,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打横抱起顾苏舟,时夏冲下楼,出了小区,当街拦住一辆出租车。
车速几近允许范围内的最高时速。
时夏将顾苏舟搂在怀里,被吓得冰凉的手覆在顾苏舟的额头上。
方才慌乱的她,来不及自责。
现在的她,感受着顾苏舟滚烫的身体,瞧见她惨败无血色的面容,无尽懊恼。
如果昨天顾苏舟严词拒绝她留下照顾的时候,她再坚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今的后果。
再也不会留顾苏舟一个人。
时夏腹诽,眼角噙着泪。
明明是半个小时后,时夏却觉得过了好久,久到她牢牢绷着的神经快要断裂。
病床上的病号输液,时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干巴巴地守着。
自己怎么能这么粗心,她就这样念叨着,直到顾苏舟醒来。
比说话声先发出的是一阵咳嗽。
“你醒了?”时夏俯身轻声询问。
顾苏舟阖了阖眼帘,代替点头,她的嗓子仿佛失去了该有的功能。
“我叫医生来。”时夏按了一下床头的传唤铃。
医生检查之后,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反复强调必须静卧修养。语气和表情貌似都在说,像她这样不注重身体的年轻人自己见得多了去了。
病房又安静下来。
时夏贴心问,“要不要喝水。”
顾苏舟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头,她没想到挣扎开眼皮,映入眸里的会是时夏。
她的记忆停留在清早醒来,恍惚中,意识被无情夺去,她瘫软在床上。
倏尔,时夏伸手熨了熨她的额头,伴着轻柔的一句,“烧退了一点了。”
顾苏舟眼珠子定定,遥远的记忆仿佛被徐徐拽回。
“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我怎么能这么粗心?”
她空荡荡的脑海里轰隆响起这两句话,是属于时夏的嗓音。
这是她刚才昏睡中时夏的自言自语吗?
还是她记忆错乱?
时夏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顾苏舟凝视着时夏的清瞳,专注地欲要盯透对方的眸底,她甚至不需要敏锐,轻松便可以一目了然时夏的关心与在意。
心底是描述不来的奇怪。
顾苏舟蹙眉,这样的浓烈的关心是她们之间该有的吗?
是不是有点逾越界限了?
时夏见她不回答,又问:“还难受吗?头晕吗?需要我叫医生来吗?”
顾苏舟晃晃脑袋,嗓子里挤出两个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