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思交代完,立马去帮李大爷推板车。板车上大概装了七、八袋菜籽,都是用那种大蛇皮袋装的。上面还系了一连串的油壶,有大有小。其实板车一个人拉也能拉,但是会有点吃力。如果有人帮忙,会轻松很多。李大爷在前面拉板车,严亦思在后面推,两个人相互配合,也没多累,不一会儿就走到炼油厂。去炼油厂的时候,正碰上前面有人在炼油,李大爷只得在外面等着。炼油厂有两台炼油的机器,但是其中一台常年是坏的,一台时好时坏,要是碰上人多的时候,光是等就得等一上午。现在还好,前面只有一个人在炼油,前面的人炼完油马上就轮到他们了。只等了一会儿,炼油厂的人就招呼李大爷把菜籽搬进去。看来是上一个人榨完油了。严亦思想帮忙,但是一大袋菜籽她根本搬不动,只得在外面守着。李大爷走进去之后,炼油厂里走出两个小年轻,一高一矮,都和冯竞差不多年纪,两人手上分别提了两个油壶,放在外面的一辆板车上面。严亦思只瞟了他们一眼,没细看,就进去看李大爷榨油了。炼油厂里的榨油机器一发动,轰隆隆的声音随即传开,在里面说话得扯着嗓子喊。她问李大爷:“这一大袋菜籽大概能榨多少油啊?”“啊?”李大爷没听清。严亦思加大音量又问了一遍。“啊?”李大爷还是没听清。严亦思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她逃到外面,想静一静。出去的时候,她往左边瞟了一眼,瞧见之前那辆板车还停在那里,两个小年轻背对着她靠着板车坐下,似乎在玩游戏。严亦思没在意,歇了一会儿,又进去看看榨油的进度。再出来时,两个小年轻还坐在板车旁边。嗯?榨完了油怎么还不回去呢?严亦思有些好奇,情不自禁地朝那边移动脚步,想看看他们玩什么游戏玩得这么入迷。两个小年轻一边划拳一边聊天。其中高的那个说:“出来好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另一个矮个的说:“还早呢,我要等到天快黑了才回去。”“啊?这么晚?你妈让你出来榨油,你玩这么晚回去,她不会骂你吗?”“才不会呢,家里事情多,我回去就得帮忙做事情。”高个子又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家里人都忙着做事,你躲在这里玩。”“没事,我妈知道的,我妈让我出来榨油,就是让我偷懒,家里的活都有我爸我妈和我那个表弟做。”“你表弟是不是每年都来你家帮忙啊?”高个子问。“对啊,我妈怕我干活累,每年都让表弟过来帮忙干活。”严亦思站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听这描述,和冯竞那么像呢?高个子笑了笑,说:“你表弟可真好,每年都来你家帮忙。”矮个子哼了一声:“好什么好,那是傻。我妈都说他傻。那么多活给他干他也不喊累,我们家今年的稻子基本上都是他收的,我爸妈都学会偷懒了。”“而且今年麦子熟得早,我妈让他留下来把麦子也收了,他还真答应了。我妈看他答应了,都高兴死了。你说他傻不傻,以后卖钱了又不会分给他一分钱,他这么卖力做什么?。”严亦思越听心越冷,她冷着脸,叫了一声:“谢杰。”矮个子立马站起来朝后望:“谁叫我?”但他没看到别人,只看到一个匆匆走远的女人的背影。冯惠坐在门口守店,无聊的很,大中午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往货架上瞟了一眼,看到一包山楂片,不禁起了心思。正好现在没人,她可以偷吃一包!冯惠左右看了看,都没看到人影,于是拿了一包山楂片,躲到院子里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她抹了抹嘴,正要大摇大摆地走到前屋。刚跨出两步,突然瞧见严亦思气势汹汹地进门来。完了,她不会看到了吧?严亦思板着一张脸,神情极其难看,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一根鞭炮,一点就要炸。冯惠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心里直呼倒霉。她怎么这么惨,好不容易偷吃一次,就被逮到了呢?就在冯惠打着坦白从宽的算盘准备自首时,严亦思却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房间,拿出一个大袋子,气势汹汹朝外走。冯惠脱口而出:“你要去哪?”严亦思转过头,沉声说:“去接你大哥。”“我也要去,我要去要去!”冯惠欢快地蹦起来,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