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渊记住了。”云渊行礼低声回复着,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都要重新认识,幸好幸好。
许长歌甩了甩手臂,发疯打人后遗症就是手臂酸痛,只觉得举起来怕都有些费力,茉莉细心观察出来了,侧头让一旁的侍女去拿些活血化瘀的药酒来。
“这是什么?”许长歌紧紧盯着这个散发着酒味和中药味的不明物件,昨夜的宿醉感和口中的苦涩之意又悄悄酝酿起来。
茉莉接过来,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云渊临走前又打眼仔细瞧了一遍药酒,这才俯身退下。
“殿下猛地狂甩胳膊,自己也是会受伤的,奴婢拿药酒帮您揉开,明日就不会胳膊酸痛了。”茉莉说着拿着药酒凑近许长歌,善意的提示到。
许长歌一个猛撤步,不顾形象的缩在到了贵妃榻角落,狂摇头,表达着自己愤怒。
啊啊啊啊——
殿外的云渊只觉得殿下,自家殿下的嗓子自是不错的,尖叫了这么多次,嗓子也只是微微沙哑,宫苑内树上的鸟雀惊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黑线。
今日的天气真好,原来宫中的天空也不是那般压抑,到算得上明媚。
宁言之远在宁府自然是不知道宫中发现了什么,不过自家妹妹不知去何处打听到,傅家小公子不知道被何贼人打青了眼眶,衣衫凌乱的回了傅家。
宁言沁偏头涛涛不绝的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宁言之只是听着,手中书写的毛笔倒是稳定晃动着。
“兄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宁言沁说的都些口干舌燥,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再次准备骚挠宁言之。
宁言之听后垂眼继续书写着,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傅家小公子在太子身边,应该是说错了话,告诉了太子殿下,这才被小殿下报复了。”
“那确实,要是我,我应该比年年动手的更严重。”宁言沁听后觉得言之有理,随后拍了拍宁言之的肩膀,故作欣慰道,“你能如此努力学习,不受外界打扰,心性不错,继续努力,不愧叫言之,果然是言之有理。”
说完,宁言沁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宁言之对小打小闹的语音攻击完全是抵抗力满分,根本不会动怒,只是依旧撰写着,只是那医案越是按照记忆中的摘抄愈发不对劲,药方用各种药的剂量很大,完全不是一个正常孕妇该用的。
难不成,真的是有人,宫中怎么会有人如此做法呢,先不说太医院收买太医还有掌事太医的难度,就是那药方只怕是他也不能想出如此刁钻的。
倘若那人知道了,如今傅家公子只是告状就被毒打一番,若是知道此事,怕不是要将宫殿给掀飞。
郁郁寡欢
果然正如许长歌所想的那样,贵妃被母家求情了,孩子被赐名于“许长泽”,意为福泽绵长,倒是德妃那边,茉莉前几日去太医院拿她落下的小物件时,隔墙听见,最近德妃郁郁寡欢,竟然开始薰艾了。
“薰艾?你等等,我去翻翻书案上的医书。”许长歌说着,快步返回书房,手快速翻着医书,越到最后,眉头越是紧皱,翻到最后,直接将医术摔在桌上,摔袖就离开书房,大步朝着秭归殿外走去。
“殿下,你要去哪里啊!”茉莉连忙带上披风,快步跟上前去。
“娘娘,公主殿下在外面候着呢,说有事要见娘娘。”吉祥缓缓掀起棉帘,生怕有寒风带进屋中,凑到正在薰艾的德妃耳边小声念道,眼神还瞥了一眼正在烧着艾草的太医。
德妃自然是注意到吉祥的眼神焦点,随后摆手示意太医下去,又看向吉祥,捂住口鼻,指点道:“将那安神香点上,压住这薰艾的事情,公主在太医院习学医术多日,还是避着点。”
许长歌在偏殿候着了些时候,这才被引到了正殿,一进殿,那艾草的味道就直冲她的脑门,也不是她多么精通医术了,而是葵水将至时,宁言之就配好泡脚水,里面的艾草味重的要死,以至于她一看见宁言之取艾草,脑子自动调动气味出来。
“参见德妃娘娘!”许长歌恭恭敬敬地行礼道,眉眼间的担扰的却不见分毫。
德妃不敢多动,只是挥手,轻声说道:“公主快快起身,早就听闻你想研习医术,自然是没有多少闲日子来本宫着歇歇脚。”
许长歌坐下又仔细瞧了一眼德妃身边的吉祥,随后回想到自己的想法,只觉得果然还是要培养自己的眼线才好,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若是大误会,自己怕是就陷入尴尬境地了。
“娘娘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怎么就不大开心呢?”许长歌揣摩了一遍语句,这才开口说话道。
“也不怕殿下笑话,本宫坐到这个位置上,不过是靠着母家,公主也是知道的,将府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书香之地的贵女,现在怀着身孕,倒是愈发想念未出阁时的自由时光了。”
时至隆冬,将近年关,刚下了一场雪。
德妃倚在窗户边的贵妃榻上,透过那窗棂,神情满是憧憬却也暗含落寞的看着那宫苑中的白石小亭,周围栽植的腊梅却是含苞待放,随时准备恣意生长,于屋内的死气沉沉的气氛自是显得生机昂昂。
德妃身上的衣裳颜色是稳重的宝石蓝,许是她仍有晨间练武的习惯,袖边有些许磨损,将头偏向窗边,向内照入的光打在侧脸上,倒是显得容貌影影绰绰,摸不出年纪,越发像一个垂暮老人。
“娘娘是想念母亲了吗?过些时日,年关宴上怕是能见上一面。”许长歌接过吉祥端来的热茶,细细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