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的真当她是没脾气的吗?她不耐烦极了,再不遮掩自己的厌恶,俏脸带煞,不等田嘉祺开口?,冷然道:“田嘉祺,我劝你,最?好是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和我开这?个口?!”
她因为工作骂人不是一次两?次,但这?种警告的姿态是前所未有的。两?辈子养出来?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倾泻,田嘉祺犹如被兜头?泼了一桶冰水,顿时从头?顶凉到了骨头?缝里。对上顾盼漠然的目光,他所有的愤恨不甘都像是遭遇了天敌一般,霎时间退缩得?无影无踪。他愣怔当场,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脑子里空白一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此反应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顾盼不屑地冷笑一声。这?种眼?高心空满怀妄想的蠢货,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之所以能蹦跶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她的一点儿小私心,再就是没真正上心去处理而已。
田嘉祺看着顾盼离开的背影,再也?提不起原来?的心气,思绪被慢慢浮现的恐慌所淹没。
她不仅是这?部戏的导演,还是投资人,对所有事情都有一言而决的权力,这?也?自然包括他在剧中的戏份!冷静下来?,他忽地反应过?来?,自己最?初的目的明明是为了讨好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反而忘了初衷,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把人得?罪的死死的?是谁和自己暗示,导演是出卖色相依靠金主的?
顾盼不再纵容,出手?整治,剧组里乱七八糟的流言为之一清,最起码明面上都安静了。至于有没有人私底下关起门来嚼舌根——她不可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严实,而且,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只?是嫌烦,再一个就是影响工作。
田嘉祺也?彻底消停下来,老?老?实实地?把最后的一点儿戏份拍完,尴尬地?离组走人。之后又拍了小半个月,拍摄结束,照例举行了杀青宴。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下旬了,京城已经步入夏天。顾盼踩着阳光步入自家?工作室,和前台女孩子打个招呼,三?个多月没露面,女孩子还吃惊地愣了一下。
顾盼在外拍戏,但工作室那边也?不是闲着没事,也?会接外面的业务来做。这些大多是穆萧在主持,当然她也不是完全抛开,时不时地?询问沟通,把握着大方向。为此,她?对工作室的一应事务并不生疏。
她?先叫了穆萧来汇报工作,随即又召集了各部门的主管人员一起开会,各项工作依次过?问。前后没发觉什么大的疏漏,该奖励的奖励,该敲打的敲打,之后才开始交待下一步的工作。
目前工作室自己的项目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刚杀青的《我见亲亲多有病》,再一个就是工作室投资、徐景洲主演的医疗剧《最终诊断》。《最终诊断》才开拍不久,离杀青还早,自然不用?着急,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我见亲亲多有病》的后期制作和宣发。
拍《惊雷》那会儿,种种客观原因限制,一应事情大多是顾盼亲力亲为。现?在工作室不再是空架子,已经步入正轨,各部门都运转起来,就能够省心了。
不过?,很多东西,大会上只?是说个大概,细节还需要私下进行更充分的沟通。比如说剪辑方面,那位工作室高价聘请的剪辑师,在业内也?颇有名气,业务能力也?确实精湛,但未必就能与顾盼这个导演的意图合拍,还得经过?磨合才行。
还有务必不能忽略的一件事,就是关于田嘉祺所饰演的男二角色的处理。她?不会因为情绪不顾工作肆意删减男二的戏份——拍摄过?程中她?都没怎么动过?剧本,现?在这样还不如直接把人踢出去!但在不影响整体效果?的前提下,削弱男二的高光是肯定的。
又忙了几天,把各项事情都理顺了,顾盼才松了口气,给自己放了假。
温竹傍晚回来的时候,顾盼正在补眠。他?素来习惯规律生活,也?能够理解她?兴之所至随性而为的作息,只?要不是过?分日夜颠倒损害身体,并不强求一致。
夕阳透过?落地?窗映入,整个卧室里?充满了一种异样的瑰幻。她?身材高挑,可落在两米多的大床上就显得格外娇小了。轻阖的眼帘遮住了灵动的眼眸,也?一并遮住了层出不穷的歪主意。蝶翼般轻盈的眼睫随着悉悉索索的呼吸声微微地?颤动,挠得人心痒。红润的唇瓣微张,丝丝缕缕的气息慢慢地?织成了一张大网,在不经意间包裹了猎物,而后一点点地?收紧。
一片静谧之中,温竹简直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的指尖微微痉挛,感觉嘴唇有点儿干。
许是感觉到了旁边投来的炙热目光,顾盼不安地?皱眉,欠了欠身,睡衣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纤细柔韧的腰肢。落日的余晖镀染了光洁如玉的肌肤,仿佛流淌着甜美的蜜糖。
空调的凉风落在身上,蓦地?化作了一把火,撩动了心底深处最直白的欲望。几乎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身体的蓬勃。他?艰难地?扭头,目光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无法挪开,实在狼狈极了。
仿佛有所感应一般,顾盼偏在这时候醒了过?来。她?神志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恍惚间看见身边的恋人,本能地?露出一个欣然的笑,如春风缱绻月下花开,让人的心都化作一汪春水。
“怎么了?干站着也?不说话?”略微回神后,顾盼慵懒地?抬手?去够他?的手?腕,眸光中蒙着未散的水雾,明明是睡眼朦胧,却更像是情/欲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