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哭的时候就是天使,哭起来再可爱的小孩都不可爱了。谢梨悄悄瞄一眼身边的季晨河,似乎不为所动,手里拿着kdle,已经进入了阅读模式。她没有这样的定力,只能找出蓝牙耳机戴上,靠着椅背听歌。谢梨有个毛病,坐高铁坐飞机很容易睡着,她出去这么多次,就没一次不睡的,好在睡一会儿就会醒来看一眼,不会坐过站。季晨河读完一章,抬起头来时身边的女孩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她没有调低座椅靠背,这姿势看起来很不舒服。睡醒了估计会脖子疼。季晨河蹙眉,倾身过去帮她调整靠背的角度,一不小心调的有点多,谢梨往后仰了下,头撞在椅背上,睁开了眼睛。季晨河:“……不好意思,我帮你调一下椅背。”谢梨眨了两下眼睛,又闭上了。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季晨河不由低笑,是有多困,睡成这样。他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都睡着了,还插着耳机。长期插耳机对耳朵不好,季晨河想帮她把耳机摘掉,又怕耳机摘了音乐直接外放。想了想还是轻轻推了推她,“谢梨。”谢梨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把耳机摘了再睡。”季晨河不想吵醒她,但是自己没办法操作她的手机,只能让她自己来。谢梨睡得迷迷糊糊,只觉旁边有个人先是动她的椅子,又在她旁边聒噪,打扰她睡觉。偏偏季晨河还怕打扰到其他人,声音不大,被谢梨耳机里的音乐声淹没了一半,她只听到有个离得很近的声音在念叨。于是一边艰难地睁开眼,一边不耐烦地嘟囔:“烦死了……”等看清面前的人,谢梨顿时清醒了,“季……季老师……”她一惊一乍的,季晨河也怔了下,重新坐好。“季老师,您叫我有事吗?”谢梨摘掉耳机,语气小心翼翼的。季晨河淡淡瞥她一眼,“就是让你把耳机摘了再睡。”谢梨抿唇,想起刚才自己的那句抱怨,都不敢抬头看季晨河,“对不起呀,我刚没听清,所以……”“没事儿,”季晨河侧头看向她,“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谢梨抬眸,撞进他乌黑j时g的眼瞳里,她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季老师是好意,自己还嫌他烦。太尴尬了!她扯出一个笑,“我不睡了。”被这么一吓,刚才的瞌睡劲儿早没了。季晨河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硬撑着不睡,下意识放轻声音。“听话。”谢梨一点都不听话,态度坚决地摇头,不睡了。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到站。小桌板上放着刚才在高铁站买的果汁饮料,她拧开喝了口,皱眉:“好甜。”季晨河把自己的矿泉水递过去,“我还没打开。”谢梨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喝吧。”“马上就到了,我下车再喝。”季晨河说着直接帮谢梨拧开了,放到她面前的桌上。谢梨抿唇笑,说了声谢谢。矿泉水冲淡了口中的甜腻,谢梨舒服了不少。季晨河问她,“昨晚没睡好吗?”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做田野了,总不至于紧张吧。谢梨摇头,“不是。”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一坐车就容易睡觉,高铁飞机必睡,公交地铁超过五站路也容易睡,汽车还好,睡不着。”季晨河没想到女孩心这么大,皱眉:“一个人坐车尽量别睡,万一丢东西怎么办?”谢梨:“我哥之前也提醒过我,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一上车就好困。”季晨河哼了一声,“东西被人偷了你就不困了。”谢梨:“……下回尽量。”她赶紧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季晨河的kdle上,“季老师在看什么书?”“《田野伦理与性别文化》”谢梨眼睛亮起来,作为一名女性人类学学者,在田野过程中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问题,当然,男性人类学学者会遇到另一些问题,性别对田野工作的展开无疑是有影响的。她问季晨河:“好看吗?”“好看。”季晨河看她一眼,“我打算买一本纸质的,到时候给你看。”“我自己买一本就好了。”谢梨说着就要打开购书网站搜索。以后在一起,两个人的书也是一起看的,没必要买两本。季晨河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没再开口阻拦,他俩应该会有很多重复的书,到时候可以在二手书网站卖掉,或者送给学生。列车到达古城,二人顺着下车的人流走在站台上。古城的太阳比平城还要毒,谢梨一出站就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季老师,你戴墨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