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母子?”余嬷嬷眼睛一亮,脑筋不用转就脱口而出。但又一想,“可是若是他们,王爷没有理由维护啊?”太后没有作声,缓缓闭上眼睛,一手轻捻着佛珠,一只手敲打着木鱼。她知道余嬷嬷心底的那个人不是宣王母子,而她心里的答案也正是自己心里的答案。走出长秋宫很远,景容和慕雪芙都一直沉默不语,更不像来时那么亲密说笑。“看得出太后很喜欢你,这段日子若是无事就常进宫陪陪太后。”景容看着慕雪芙一直没有说话,而眼中却带着几许殇色,想了想,率先说了话。慕雪芙回过神,扯了下嘴唇,想笑却比哭都难看,“那是因为太后喜欢王爷,爱屋及乌,才会给妾身几分颜色。”太后那声娇娘,几乎击碎她的心房。让她隐藏在心底,不愿提及的伤痛再一次被拎了出来。景容以为她是因为刚才太后提及小产时有几分怪罪之意而不高兴,遂揽过她,哄道:“太后并没有真的怪罪你。”慕雪芙疏眉涌动,她根本没在意这点。刚才她恰到好处的表演,已经让太后记在心里。有时候不说,比说出来更有用。慕雪芙嗔了眼他,道:“即便那时妾身腹中空无一物,但皇上送来的东西上面却真真切切带着堕胎的脏东西。王爷怎么不和太后说,也好让她为你做主啊。”“且不说那东西上面的毒是不是皇上下的,就算是,你认为太后会怎么做?”景容覆在她肩上的手用力紧了紧,“皇上才是太后的儿子,就算太后再疼爱本王,又能怎么样?况且太后年岁大了,就不要让她烦心了。”借和亲放棋子作为国宴,当然是盛大隆重,宴会设在了长乐殿,殿内白玉铺地,金漆为壁,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墙上,将整个大殿笼罩,如白昼一般。金樽玉杯,飞金楠木,极尽奢华,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莺歌燕舞之姿迷醉金华。目光在大殿之中所有人的脸上轻轻拂过,轻柔而快速。慕雪芙美目流转,又将视线收回,垂首敛眉,心中暗暗计较。玉石台阶之下,首位便是睿王夫妻和荣王夫妻分坐两侧,怀王夫妻和宁王分坐于他们下位。这样的排序,也算是印证了如今朝堂上的格局。慕雪芙再次抬起头,目光落在荣王身边的女人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荣王妃,听说她一直身体不好,所以常年居住在江南疗养身体,此次也是在年节前几日回到皇城。她很瘦,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柔美面容上透着不同寻常的白,一看就是久居屋里,常年不见阳光,带着病态的苍白。却温文尔雅,嘴角始终含着笑意,虽虚弱无力,却时不时的为荣王夹菜。而看向荣王时,目光含情似水,带着女子特有的娇羞,有时与荣王对视上,脸上也会染上一抹红晕。看来,她定是深爱着玉瑕哥哥。只是,看她如今的身体,表面上都虚弱成这个样子,恐怕,内里更是虚透了。“看什么哪?”景容瞧她一直盯着荣王那一桌看,不免有些奇怪,为她夹了一只醉虾,方问道。慕雪芙收回视线,看着碗中的食物,莞尔笑道:“妾身第一次见荣王妃不免有些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用筷子利索的拨开虾皮,她咬了一口,细细品味了几口,看着景容道:“以前只听人说皇子妃里姐姐的容貌最为出类拔萃,今日一见荣王妃才发现,原来荣王妃之美貌竟不再姐姐之下,可为何世人只知睿王妃,而不知荣王妃哪?”“荣王妃一向深居简出,又自小身体孱弱,与荣王成婚没两年为了治病就搬离了皇城,到江南修养治疗。皇城中很少有人见过她,而像这种国宴之类的又很少参与,所以众人不知道她美貌也不奇怪。”景容看了眼荣王妃,又在慕雪芙脸上轻轻划过,心里一对比,果然还是自己的王妃更加美貌动人,心里不知不觉夹杂着几许得意。慕雪芙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又看了眼荣王,看他对于自己王妃的爱慕之情竟视若无睹,依旧冷若冰霜,心中暗道了一句不解风情。“荣王可真是洁身自好,只有这一位王妃,后院竟连个侍妾都没有,实属难得。”耳边是慕雪芙随口一说的声音,景容端着酒杯的手顿在空中,又放下,轻轻搂过慕雪芙的腰身,靠近了几分,道:“本王也一向洁身自好,爱妃怎么没有如此夸过本王?”“哦?那后面坐着那两位是谁啊?后院那一大堆莺莺燕燕又是谁的女人?”慕雪芙拉下他箍着腰的手,带着调侃的味道,“再说,你是真洁身自好,还是假洁身自好,妾身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