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钳般禁锢着手腕的大手早便松开,男人修长冰冷的指节怜惜而小心的触碰着他泛着红痕的皮肤,小心翼翼的,像是要抹掉那点浅淡的痕迹。他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盛悬永远不会只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想,这个男人可以给他无数次机会。……车子发出长长一声锐响。端端正正的停到了盛宅门前。管家撑着伞拉开后车厢的车门。眼前黑影一掠,眉眼冰冷的男人抱着怀里被风衣裹着的少年,步伐急促的穿过雨幕,迅速进了暖气盈盈的室内。玄关处等候良久的黑背“汪”了一声,摇着尾巴眼巴巴凑了上来。绕着盛悬的腿打转,想看看男人怀里抱着的少年。黑色风衣只露出了一条缝隙,少年乌黑柔软的发丝裸露在外。细白的手指探了出来,缝隙下,眼眸含水,嘴唇肿胀可怜的少年摸了摸它的头,声音哑哑的,又轻又软:“……威廉,晚上好。”“呀!”刚从厨房出来的陈妈解着围裙,惊喜道:“小少爷出院了?太好了,今晚正好做了好多菜,我再去给小少爷熬个汤,小少爷,你想喝……”话僵在嘴里,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傻眼的看着掀开风衣,露出面容的少年。时玉恹恹的朝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的歪躺在盛悬肩头,雪肤晕红,脖颈上是一个清晰瞩目的深色吻痕。像被刚刚疼爱过一番,他浑身都散发着慵懒病恹的气息,就连声音都低的像蚊蝇,“……不想吃饭。”陈妈僵硬的移开视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哈哈,那我去做点清淡的吧……哈哈,大鱼大肉最近是吃不了……哈哈,哈哈哈。”“……”管家一言难尽的看她一眼,把人推进厨房,“你快去做你的饭吧。”临走前陈妈一把恢复原状,拽住他的衣袖,悄悄道:“先生和小少爷……”管家:“……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哎,我心疼啊,”陈妈一拍大腿,满眼心酸:“小少爷那身子骨,整这一出以后可怎么办啊?不行,我明天得去市场买只老母鸡,炖点鸡汤给他补补。”管家思考片刻,压低声音:“……多炖点,我觉得先生也得补补。”生气最容易动肝火,但愿这肝火补回来后先生能平和点,他们小少爷身子骨娇弱,可不能被碰坏了。管家也是一脸心疼,摇摇头唉声叹气的出了厨房门。门外,客厅明亮的灯光不是什么时候关了。偌大的沙发上交叠着两个黑影。修长昂贵的定制风衣就这么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男人宽大结实的怀抱外,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微微甩动着,纯棉白袜下的脚趾像忍受不了一样蜷缩着,暧昧又可怜。管家晚节差点不保,闭着眼睛默念两句“阿弥陀佛”贴着墙溜了。黑暗将一切都放大了数倍。再被放开时时玉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唇间又流下了来不及吞咽的水迹,狼狈又柔软的红着眼眶,透过浓重的黑暗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今天他才算是知道什么叫男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盛悬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清冷矜贵,禁欲薄情恍若烟雾般淡的一吹就散了。这一路从医院回老宅,就没停下来亲他过。他舌尖被吃的肿痛,唇齿间缺少水液的润滑而干涩酸麻。像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盛悬只半阖着眼平静了片刻,就又抬起他的下巴,连求饶的时间都不给他,再次含上他的唇瓣。他被欺负的不停掉着眼泪,眼眶很快变得像嘴唇一样红肿潮湿。腰间雪白细腻的肤肉被冰冷的大手温情的拍抚。他被人漫不经心的掌控着,压进了更深更烫的怀抱里。……夜色更深,周围静的呼吸可闻。“……舒服吗?”这是男人第四次问这句话。被亲软了身子,大脑一片空白的少年如应激反应般下意识颤了颤。这四次里他答过两次“舒服”,两次“不舒服”。不论什么回答,换来的都是更加疯狂和深入的亲吻。脖颈上的红痕便是第一次回答“舒服”时留下的。时玉才发现盛悬有做暴君的天赋。怎么回答他都不爽,非得逼他在舒服和不舒服间做出第三种回答。思绪被亲化了,如浆糊般朦胧一片。他惊惶的连连摇头,对上男人幽深莫测的眼神后忽然福至心灵,细长柔软的手臂试探性的揽上男人的脖颈,如藤蔓般亲密无间的缠绕上去,颤抖的亲着男人薄削的嘴唇。时玉盯着那令他害怕的深沉黑眸,软着嗓子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