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秦始皇每日俯首政务,从未停歇过一日。
他已经完成了四次大巡游,向着五湖四海,山川异域宣誓着他的政权,进一步凝固中央集权,并暗中派兵对复辟势力进行了清剿和镇压,期间遭受无数的艰难险阻和刺杀无数,可始皇帝以傲视一切的秉性。
扫清一切阻碍,将他的大业进行下去。
修筑驰道,修凿灵渠,南征百越,北击匈奴,并建造长城抵御要塞座座高山平地拔起,河山重新盘整,他已经在青史上几乎填满了浓墨长篇。
可终归凡人之躯。
夜以继日的操劳,连轴不停的宵衣旰食,嬴政的身体垮下来,一日不如一日,就连太医也在旁束手无措,只能眼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病气的面庞。
以皇帝专断的性情在,他们连劝阻都无能。
“下去。”
嬴政挥了挥手,喝令他们退下。
而后负手瞧着挂起的羊皮地图,那广袤复杂的岭南,各支族裔盘根,复杂而未开化的原始制度,越人部落成群。
尚无家国理念,又好相攻击。
六国复辟不休,大秦根底还在摇摇欲坠。
一旦中原发生变故。
这有五十万秦军驻扎的岭南,刚设立的南海、桂林、象郡三郡,尚未稳固的统治,秦军惨烈征取的百越还尚未融合中原文明,怕是就此付之东流。
嬴政锐利的眼眸微眯。
“召赵佗。”
下方的官署收到命令照常忙碌。
看似寻常的一个晚上。
嬴政和黢黑瘦弱,除了断发文身几和越人无不同的赵佗彻夜长谈,这位帝王以惊人的高瞻远瞩将华夏的疆域用不可思议的方式持续保留。
若干年后,狼烟四起,中原岌岌可危时。
赵佗毅然决然的斩断了与中原的通道,用了半生在岭南继续传播中原的文明,将其种子,悉心播种成参天大树。
“赵佗死生,不敢背先人之故啊!”
赵佗领着密令走后的后半夜。
嬴政就这么半躺在偌大的寝殿之中,手脚冰冷,伏在榻上咳嗽不止又发了高温,混混沌沌中隐约瞧见深谙的夜里。
有火光冲天。
“来人!”
太监脸色发白从外头进来,“陛下,不好了,长乐殿走水了!”
“不好了,长了殿走水了!”
“快来救水,快快!”
“快去井里打水啊,你还你愣着做什么?”
“怎么会起这么大的水。”
宫女太监们忙乱成一团蚂蚁,纷纷扛着水桶和水盆往返,可是杯水车薪怎么能够解救得了滔滔烈火,只见那火势贪婪的舔砥横木房梁。
“走水啦,快快快!”
几个呼吸间,那彰显皇家之极贵的雕栏楼阁就被吞噬,哪怕神焦鬼烂也无逃门。
宫女脸部焦黑,捧着火盆喃喃:“蕊姑姑?蕊姑姑呢?”
另一宫女慌张道:“奴婢好像刚刚看到个人影进去了,那身形好像就是蕊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