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不希望你有事,傅敏和想道。他们很快返回镇上,找到了大卫和尤余,那小孩儿看见京墨还挺激动,一个劲儿问没事吧没事吧。大卫的脸上也有喜色,但比起京墨,他显然更担心还没有回来的莱娜。“莱娜呢?”京墨问。“去镇长家那边儿了,还没回来。”尤余道。傅敏和看向大卫,面露不解:“她自己去的?”“劝不住。”尤余道,“我们和她说了镇长家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好大家一起去,但她很坚持。”或许正是因为镇长家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莱娜才不希望他们也去。在她看来,她得了治不好的病,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阻止丈夫和好友犯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证他们的安全。从昨晚开始,她就异常地平静,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人,尽量为还要继续往前走的人们做完所有她能做的事情,然后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大卫或许也明白莱娜的用意,知道妻子的担忧和倔强,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也没有阻止她。想到这里,傅敏和突然鼻子一酸。在他眼里,莱娜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他不希望她有任何事。可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轻而易举地剥夺。等了很久,莱娜终于匆忙回来,但她不是一个人。女人跟在她的身后一起朝他们走来,尤余的脸上立马露出嫌恶的神色。莱娜靠近后,他一个侧身挡在莱娜身前,将她和那个女人隔开,恶狠狠问你想干什么。女人看了他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站在他身后的傅敏和,说了两句话。“她说的是真的吗?”尤余跟在傅敏和身后一路小跑,头顶一撮黄毛被风吹得来回乱晃,“万一她骗我们怎么办?”三人沿着小镇交错的街道朝教堂快步走着,尤余有点儿跟不上他俩,走得脚下都快冒火:“傅敏和?你说话啊!”傅敏和一手牵着京墨,一手拎着二胡,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京墨回头看他一眼,头发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得糊了一脸。“半真半假。”“我看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吧。”尤余道,“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你听她那名字,梅敏,我怎么听怎么像没命,谁给她起的这名字,太晦气了。”傅敏和本来想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又想起在孤儿院的时候叶宛童那手看面相的绝活,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倒是京墨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他齐勇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不知道,昨天就没见过他了。”他们走得很快,已经隐约能看见不远处教堂高耸的尖顶。自称梅敏的女人提出想要和他们做交易,交换现在彼此手上所掌握的信息和线索,一起找到破局的关键点,好尽快出去。正如傅敏和所猜测的,瘟疫并非是由他们所乘坐的那艘返航货船带来的,而是在货船离开小镇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大规模传染。只不过当时并不严重,镇长将患病的人严格管控起来,全部关在自家的地下室里,杜绝了他们与外人接触的机会。但谁也没有想到,尚在潜伏期的感染者登上了前往神秘东方的货船,并且在货船返航的途中引起了这场恐怖的瘟疫。“这么说来……镇长是好人?”尤余快步追上他们俩,“可怎么看也不像啊,而且他为什么没有被传染?”“那些风铃。”傅敏和道,“从祝祷词的内容判断,悬挂由死去病人的肠衣制作而成的风铃是防止被传染的方法,但是风铃很稀有,所以我们只能在富商或贵族家门前才能看到。”尤余听完,啊了一声,说可是镇长家门口好像没挂风铃啊。傅敏和听完,正要细问,就听见身旁的京墨低声道:“到了。”三人抵达教堂前,高悬空中的太阳洒下耀眼的金色阳光,将巍峨的大教堂照得神圣又庄严。修女们拿着扫帚清扫着广场角落里的落叶,看见有人来,朝着他们一点头,示意可以进去。傅敏和把二胡递给京墨,三人相视,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小心行事。”据梅敏所说,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必须解决疾病。而解决疾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阻止瘟疫的蔓延以及对感染者进行治疗,这与傅敏和和京墨进入这个世界被赋予的医生身份不谋而合。但问题也很严重,感染者该怎么治疗?梅敏说她有办法,要求傅敏和等人前往挟持镇长,逼他打开地下室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