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远远看着,也为他们高兴,只是不知为什么不想也无法融入进去。可能是怕有人亲口提及,证实那件事情。当事人没亲口承认,她自己总是还可以逃避的,对吗。
“琉璃,你一个怎么站到这里啊。”许桑朵凑过来,穿着一身黄色衣裙的她看上去姿容明艳,饱满的额,尖尖的下巴,那薄薄的嘴唇高傲的抿起,“你不热吗,把大衣脱掉吧。”说着便要来除她的衣裳,刘璃忙要躲开,“别,我怕冷……”
许桑朵却不依,硬是将她的大衣解下来,吩咐一旁的帮佣收下去。然后亲热的挽着她的手,笑道:“这样多好,明明就是亭亭玉立的漂亮丫头,干嘛穿着那么臃肿躲在一边。别说你是我们许家的正牌小姐,你就是看那个杂牌的贱种——”
她指向侧厅中和一群许家的堂兄妹周旋到一起的……一个穿着红色裙子,黑色高跟鞋的女孩,看得出刻意打扮过的,那鹅蛋的脸型,线条圆滑,皮肤白皙细腻的很,无疑是个娇美的少女。
“你是说……许朱砂?”刘璃皱起眉,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尤其是她活的好好的。
许桑朵轻哼一声,“可不是,不然在场还有谁是杂牌小姐。”
然后她便揽着刘璃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絮絮道:“她真是好本事,先朝大堂哥献媚,现在大堂哥玩腻了,又朝张家季家的公子哥搔首弄姿,这些也就罢了,虽然丢我爸的脸,但我反正在国外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没想到……哼。”
刘璃见到许桑朵的眼神忽然阴暗下来,直直瞪向那边侧厅里正和几个远方堂哥交谈甚欢的朱丽瑶。她脸色渐渐铁青,接着道:“没想到我这次回国竟然发现她连我爸世交的和我一起长大的润之哥哥都不放过,我们俩约好去夏威夷看海,她居然让润之改变主意带她去了日本看雪!”
许桑朵说到此将手里点心盘子用力摔到几子上,幸好此时人声嘈杂,没人多心朝这边多看一眼。刘璃敛起心神,挂上抚慰的笑容,轻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那个润之似乎是叫萧润之,是许家的世交,同样是高门大户,她听吕柔娴讲过,说老爷子有意撮合许桑朵和萧润之的。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也难怪许桑朵这大小姐气闷。
只是朱丽瑶不会这么不长眼才对,许桑朵好歹算的上名义上的姐姐,怎么这么蠢的敢挖自己家的墙角。
许桑朵却不解气,恨恨道:“看个狗屁雪,上京天天下雪哪里还用跑到日本看,明明就是想使骚劲巴结润之哥哥,死南方乡下佬!”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话不对,感觉刘璃手一滞,她连忙带着歉意握住刘璃的手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也是南方来的,我不是……”
刘璃知道她气急才口不择言,于是也不介意,只是摇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你没其他的意思。不过……许朱砂好歹也是你名义的妹妹,对别人做的也就算了,怎么敢对你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呢。”
许桑朵嗤笑:“她为了不要今年三月去坐牢,什么做不出来。其他比许家差的远些的世家知道大堂哥不喜许朱砂,早就避的她远远的了。她骚媚招数没处使,便把注意打到萧家,萧家和许家差不离了现在,又得老爷子尊重,润之哥哥当然也是算的少数不用看大堂哥脸色行事的人。所以润之哥哥来我家找我的时候,恰巧我这次回国的班机晚点,就被她这贱妮子钻了空子!”
刘璃听着,便明白了,看来之前使的小招数把朱丽瑶逼得狗急跳墙了,竟然主意打到许桑朵的青梅竹马上去了。不禁暗笑,这下好,看许桑朵气成这样子,有些事看来是不必自己动手了。
于是便皱起眉,作出为难的样子看向许桑朵,道:“可是许朱砂可有心计着呢,我真怕桑朵姐没争赢反而被她的阴招害了去。”
许桑朵闻言瞪大眼睛,握拳,怒道:“我会争那个杂种不赢?你等着看吧,我会让她知道谁才真正姓许,你就看她会不会按时去监牢里报道吧,哼。”
刘璃转头看向侧厅里笑的抚媚的许朱砂,隐隐勾开嘴角,笑意若有若无地,还没展开就消失了。
“幺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孙婆婆走了过来,咧嘴笑道:“三太太正找你过去说话呢,几个太太都等着看你。”
刘璃皱起眉,想到是要在她身边扮演那些那些角色来应酬,说不准就暗示她身份,不禁微微反感和不耐,于是起身捂住肚子,作出有些难受的样子:“哎呀,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一下洗手间,我一会就过去找妈妈。”
说完不顾孙婆婆困惑的脸色就冲许桑朵打了声招呼便朝外门走了出去。
65、
可能真走得急了些,刘璃竟然忘了拿自己的大衣。出得门,才发现寒冷的空气之中,她留下的雾一般的呵气,不禁感觉有些瑟瑟。
可这会既然出来也不好回去了,不然还是会被吕柔娴找了去,现在也只好在外头晃了一会再说了。刘璃这么想着,只好裹了裹身上的奶白色的羊毛衣,沿着院落的墙角漫无目的的走了前去。
似乎走的太过心不在焉,以至于身后脚步声渐近她都没所感觉,直到身上披上一件大衣,刘璃这才停下脚步,不料却正撞入一个怀里。淡淡的药味入鼻,她恍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许诺的脸,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她的大衣衣领上,一言不发的嘴唇上浮现着平和的微笑,充满温柔的目光牢牢地注视着她。
“谢谢。”这种目光总是唤醒她的记忆,仿佛现在眼前的是曾经的他,一种异样的感觉升入心头,甚至盖过了不安和隐隐的歉疚,刘璃下意识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