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温簌卿垂眸道。梅氏笑看了女儿一眼,对温钟穆说道:“女儿大了,气性也大,都是你宠出来的。如今自作自受,你哄吧。”“秋薇,搬个秀蹲过来,扶你家小姐坐下。”温钟穆也心疼温簌卿跪着,原是气她竟学会聚赌了,但若真罚她也舍不得。梅氏亲自将温簌卿扶起来坐下,温钟穆又问道:“那斗鸡哪来的?”祁項铮出声道:“义父,斗鸡是我寻来的。原是为了解闷,因听说大姑母邀各家女眷斗鸡取乐,独卿儿没有斗鸡,所以才给了她。”梅氏笑着说道:“是了,别家小姐都有,独咱卿儿没有,怪可怜的。”“这也能用来攀比?”温钟穆刚说完,就被梅氏悄悄掐了一下。梅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妻女都不能训诫,温钟穆便只骂祁項铮,“臭小子,都是你惹得。腿伤着手还能动,将家训抄写一百遍,给你三天时间。”院中,温方宴和温方策受刑完毕,蹒跚着过来请罪。梅氏见他们又要跪,忙拦着:“好了,快回去上药。”温钟穆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上药,温方宴和温方策才施礼回去。温簌卿对祁項铮说道:“华先生配的创伤药好些,伯言哥哥便取些给大哥和二哥吧。”祁項铮点点头,让尤良去送药。温钟穆见女儿如此懂事,心中甚慰,但面上仍沉着脸问道:“你可知错了?”温簌卿乖巧点头,“原也不想斗鸡,更不想惹爹爹生气。只因听说城外饥民甚多,潘家富可敌国,从他家得些彩头接济灾民也算替他们积德行善了。”梅氏笑道:“因此你才斗鸡赢了潘七小姐十座庄子?”温簌卿点点头,软声道:“爹娘,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温钟穆听了也有些动容,他的女儿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你如何得知灾民的事?一个女儿家操心这些做什么?”温簌卿便将上元节府中行窃的事说了,又说道:“不过是日行一善,也不算操心。”温钟穆脸上没了怒气,温声问道:“听闻潘家的斗鸡无人能敌,你如何就能赢了?”“骄兵必败,他们家的斗鸡也该输一次了。全赖伯言哥哥寻来的斗鸡好,竟真的将潘家的黑将军打的落花流水。”温簌卿浅笑道。祁項铮听了眼皮一跳,果然听到温钟穆追问道:“伯言从何处寻来的?”祁項铮说道:“是尤良在街上碰巧遇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在叫卖,原是他家儿子因斗鸡被人打死,老人恨极,便想卖了这几只斗鸡,也换些银钱度日。”温簌卿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当真是心有城府。温钟穆听后点头说道:“可见久赌必输,就算再好的斗鸡也不会常胜。若因此败光家业命丧黄泉,岂不可惜。”他又对温簌卿说道:“小惩大诫,你三个哥哥都受罚了,你也该如此。”梅氏听了笑问道:“夫君打算如何罚她?”温钟穆看着梅氏,说道:“打手板十下?”梅氏脸上笑容淡了淡,温钟穆看了女儿一眼,又对梅氏说道:“五下?”“秋鸿,去院子里折枝桃枝来。”梅氏吩咐婢女道。秋鸿取来桃枝,梅氏递给温钟穆道:“夫君亲自动手吧。”温钟穆将桃枝握在手里,感觉比马鞭硌手多了。“我手重,还是夫人来吧。”温钟穆说道。祁項铮出声道:“义父,一切因我而起,我替卿儿受罚。”温钟穆冷声道:“你的罚逃不掉,二十军棍你且记着。”梅氏接过桃枝说道:“如此,那便我来。”她看着温簌卿道:“伸出手来。”温簌卿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掌,祁項铮盯着梅氏手中的桃枝,似是能用眼神将它烧的灰飞烟灭。梅氏托着女儿的手掌,看着温钟穆说道:“我可打了。”温钟穆站起身背对着她们,说道:“打吧。”“你爹爹狠心,乖孩子,你且忍忍吧。”梅氏说道。啪的一声,桃枝狠狠落下的声音,温钟穆蓦得转身说道:“使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梅氏一笑,“打偏了,打在秀蹲上。”“行了,我来。”温钟穆接过梅氏手中的桃枝,在温簌卿手心轻轻敲了三下。“从小没打过你一下,你以为爹爹忍心?以后且不可再斗鸡聚赌,记住了?”温钟穆问道。温簌卿乖乖点点头,眼眶微红,“记住了。”前世她爹爹便十分疼她,若是被他知道她前世受的那些苦,估计能把潘氏的十八辈祖宗抛坟鞭尸。这辈子换她还护着他们,定要他们平平安安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