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又对温簌卿笑说:“老夫人正叫你呢,说是要你和你哥哥们去看看纪公子,你且先去吧。”温簌卿点头应下,又对秋樱说道:“还不快谢过二婶。”潘氏阻拦道:“这丫鬟我还有话对她说,你且先过去,我和她说完话就让她去寻你。”温簌卿看了一眼秋樱,对潘氏笑说:“还请二婶婶看在侄女的份上不要为难她。”潘氏笑着说:“你放心,你的人我万不会为难她们。”温簌卿走后,潘氏收了脸上的笑,冷眼看着秋樱说道:“你既然爱吃,便在廊下把这些都吃了。”她又戳了慎儿一指头,“不长进的东西,别人吃着你只能干看着,你也一起跟着去廊下,不看着你秋樱姐姐吃完不许回来。”慎儿听出这话外的意思,又见潘氏身边的两个婆子将秋樱撵出去,便喜滋滋的跟过去。廊下人来人往,慎儿讥讽秋樱道:“姐姐快吃吧,咱们不看着你吃完没法回去复命。”“吃不吃是我的事,我只跟二小姐说。”秋樱逞强道。潘氏的两个婆子不容分说拿着糕点往她嘴里塞,来来往往的人只看热闹,也没人敢来管。“姐姐别闹得太难看,你乖乖吃完咱们什么事都没有。”慎儿说道。秋樱见此时没了帮手,若是喊叫起来惊动了老夫人,说不定要换来一顿责罚。只得忍气吞声含泪将糕点一点点往嘴里塞,这番屈辱让她恨透潘氏和温妍秀。桃花坞里,祁項铮正听初洹回禀复春阁中的事。“昨夜小姐将表公子拒之门外,表公子站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小姐今早起来一切如常,高高兴兴的陪老夫人说了一天话。”初洹一五一十说道。祁項铮听后点点头,示意尤良给他十吊钱,打发他出去找其他人去玩。尤良将院中的人都打发的远远的,将门窗关严实。祁項铮见屋中只留秦延衡和尤良,便起身从床上起身,活动活动腿脚。秦延衡笑说:“只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王爷为亲近美人居然装病,传出去也是一段风流佳话。”祁項铮瞪了他一眼,问道:“军中如何?”“一切按王爷的安排,培植亲信安插细作,还算顺利。只是温将军治军严整,咱们也不敢动作太大,因此速度慢了些。”秦延衡笑说道。“求稳不求快,万事小心。”祁項铮又问尤良:“京中可有消息?”尤良回说:“太后已诏荣王进京,且有意将武阳候蒋继镶的女儿许配给荣王,朝中众臣也多有攀附荣王的意思。”秦延衡惊讶道:“蒋络凝?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荣王也不知倒了几辈子的霉,要娶这么个母夜叉。”尤良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平日爱在女人身上用心,没想到竟对京中的小姐们也了如指掌。祁項铮说道:“皇兄病弱,常年不理朝政。太后这是有意扶持荣王,之后便是除掉诸侯王,好给荣王清道。”秦延衡啧啧叹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这些王爷们就算不是太后亲生,好歹她也是嫡母,竟这般容不得先帝的儿子们。先帝在天有灵,也……”他撞见祁項铮冷然的眼神,瞬间乖乖闭嘴。祁項铮又问尤良,“淮地如何?”“赵庸大人招兵买马一切按部就班,朱诏将军已在九马川训练出一批新兵。”祁項铮点头,“冬日里便会有所动作,让赵大人加紧备战。还有南越,定要让周桥元买通南越各级文武官员,控制住盐铁、漕运、粮道。”“各级文武官员?”秦延衡在心中摇摇头,“单说镇北将军温钟穆,便不是他能收买的。”“院子里怎么没有人?”温方策一行来到桃花坞,见院中清冷没有人声,便高声喊了一句。房中三人听到声响,祁項铮三两步躺回床上盖好锦被,又示意秦延衡和尤良出去相迎。稍后,只听温方策在院中问道:“怎么只你们两个在,其他人呢?”秦延衡笑道:“今日过节,让他们去前边听戏吃酒去了,公子和小姐怎么过来了?”“老夫人担心伯言一个人不自在,让我们来陪他说说话。”祁項铮见温方策头一个进屋,后面跟着温簌卿和温方宴等人。他的目光在温簌卿身上多停顿了一瞬,确如初洹所说并无不快之色。温方策指挥着亲随柏坚等人说道:“快把吃食摆上,方才只在席上吃了些酒,现在腹中还饿着。”柏坚和姜南将手中提着的红漆桃木食盒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些酒菜。温方策笑着对祁項铮说道:“看看你喜欢吃什么,这里有清炖狮子头、碧螺白虾仁、太湖鱼汤、花雕醉蟹、油焖仙春笋、蟹粉豆腐羹、糖醋蜜排、芦蒿香干。还有一壶竹叶青,不过这是我和大哥的,你腿上有伤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