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您是小九的娘亲,我与小九又是朋友,我叫您一声姨,没问题吧?”陆徵道。“感情还是托了我们小九的福。”温如渠瞧了眼天色,快到正午,是时候该用午饭,她道:“我让人在酒楼订了位置,待会我们边吃边聊。”陆徵拱手一揖:“却之不恭。”小九挽着温如渠的手臂,没有丝毫意见,“我都听娘的。”此时她俨然已经忘记,今早还答应谢钰中午要回家吃饭的事。皇太妃李家人在肖时雨的严刑逼供下,终于扛不住说了当年的实情。原来当年淮曲之战中,肖世安带领肖家军大破敌军后重伤流落在外,阴差阳错被李初寒的爷爷李长明救走。李长明年轻的时候服过兵役,也上过战场,后来伤了腿就退役了。他敬佩肖世安的作风,不相信他是贪生怕死之人,于是冒着风险把人带回家。在肖家蒙受奸佞陷害的那些年,肖世安一直住在李家,因着李长明说一不二的坚决态度,李家晚辈们哪怕心里再不满,也不得不憋着。直到后来,谢钰掌权,替肖家翻案,严惩当年淮曲之战中陷害忠臣的奸佞,世人才知道肖世安并没有抛弃家国,他为了捍卫武朝战死在战场上。为祭奠肖世安,他的牌位供奉在太伏寺,每年由谢钰率领文武百官拜祭英魂,肖家也因此享无上荣光。李长明得知后,打心眼里为肖世安感到高兴,因为他敬重的老将军终于洗刷了冤屈。不幸的是李长明那个时候身体状况已经很差,没高兴几日就撒手人寰。李家没了李长明压着,那些晚辈们就开始放肆。李峰齐是李家最小的孩子,被家中亲人惯得无法无天,没有他爷爷管教着,他在外行事越发胆大妄为。在李长明入葬第三天,李峰齐在外同狐朋狗友喝酒,饮醉后看上一位良家女,欲将人掳走快活,最后在争执中,李峰齐用酒罐子将那女子年迈的阿婆砸死。而那名女子落入他手,受尽折磨后含泪上吊自绝。这事藏不住,最后传了出去,那女子的家人跑到官府状告李峰齐,李家因此被牵连进去。为了保住李峰齐,为了不让李初寒的仕途受到影响,李家夫妇跑到肖世安跟前,跪求他出手搭救。他们想的是,肖世安今时不同往日,他身份尊贵,若是有心帮衬他们,区区一个地方官员怎么敢忤逆反抗。奈何肖世安为人刚正,他虽感激李长明的搭救,但也不是糊涂之人,于是拒绝帮助李家人。李家人因此怀恨在心,认为肖世安是白眼狼。大家子背地里合计,施计谋害肖世安,在他治病的熏香里添了让人会发疯的药粉,不出半月,肖世安就变得疯疯癫癫。他们偷了肖世安的玉牌去营救李峰齐,害怕纸包不住火,本想将人溺死在水里,却不想对方竟然趁机装死逃了。肖世安逃跑后,李家人凭着他的玉牌救出李峰齐,同时有关玉牌的事也传到京城肖家耳里。李家人靠着偷来的玉牌,像蚂蟥似的吸附着肖家,最后一跃成为京城小有名气的新贵。如果不是小九把肖世安带回京城,他们这辈子只会过得更加舒心顺畅。肖时雨将审问的结果告诉肖勇,当今兵马大元帅气得直接将身旁的桌子震碎。“李家人真是好大的狗胆!”肖勇铁青着一张脸。“爹爹莫气,我会好好为曾祖父出气,保管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肖时雨的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却是冷的,他们肖家可不是好惹的。肖勇点点头,“你曾祖父已经被你大哥接回来,待会随为父过去看看他老人家。”“嗯嗯!”肖时雨开心的点头。这时,肖梁大步走进厅堂,蹙着眉说:“父亲,大事不好,曾祖父他不见了!”初冬的京城,时不时就吹着寒风。谢钰坐在饭厅,望着满桌的珍馐没有半点动筷子的念头,屋内供着上好的银碳,将室外的寒气尽数褪去。婢女们低着头,想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王管家卷帘而入,来到谢钰身边,“公子,姑娘她还未回来。”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王管家已经来回通禀不下五次,可把他这副老骨头累坏了。谢钰的脸色看不出息怒,但那深邃的眼神已经沉了几分。说好中午回来吃饭。骗子。王管家看着快要冷了的饭菜,“公子,许是姑娘有事,中午就不回来了,要不您还是先用膳吧。”“不用了。”谢钰看都没看那些饭菜一眼,“全部倒掉。”他起身大步离开,微微吹起的发尾都带着他身上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