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样非常的假正经,憋笑的嘴角轻扬,又忍了下去。关北泽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被她弄皱的床铺抚平,淡声开口,“噢。”闻千喃有些坐不住,以为他真就打消念头了,正准备抬头,忽然感觉左侧床榻一陷。他在床沿坐下,轻揽她的肩,拥入怀中,嗓音含笑。“又不耽误。”“……”最后莫名就变成了她坐在他怀里看论文,这姿势倒也没有不舒服,床铺比椅子软,青年的怀抱好闻,带着温暖干燥的沐浴露清香。她放松地靠在他胸膛前,屈起膝盖,把电脑搭在腿上,开始看论文。他就低头和她一起看,偶尔在一页停留太久,对方也会注意到她的走神,提醒的话低低萦绕耳畔,提神醒脑的作用极佳。临近傍晚,她终于快把论文改完,几乎是感激涕零地在敲下致谢页的套话时,却感觉身后人轻浅的气息微微下移,从耳后的位置,一直顺延到脖颈,像是微弱的电流,掀起酥麻的痒意。他的吻轻轻落在她后颈的皮肤上,带来肌肤之间的触碰。似乎感觉到她的顺从,他拨开她垂肩的发,微启唇,在那处绵软的皮肤上挑起一小片,吮咬着。闻千喃轻嘶了声,可怜巴巴地侧头,抬手抵住他额前的发,“毛毛你怎么老咬人,你是不是真的是狗。”他垂眼,带着一声低笑,在刚刚那处轻舔了下,安抚似的。脖颈那一小片变得凉凉的,带着湿润的触感,闻千喃不自觉地向后躲,坐姿别扭了了起来。室内并不太冷,她脱了外套,只穿了件打底和低领的宽松毛衣。随着动作,肩上的衣料微滑,露出一道月牙似的暖白锁骨。渐渐的,她已经看不进电脑上的字,脑袋嗡鸣发麻,他的触碰也变得难以忽视,深浅不一,每一次都带来感官上的刺激。电脑从她膝盖上滑落,他还有心思抬手扶了下,按上键盘的快捷键,保存,关机,随手放在一旁。接着,像是没有了顾忌,他侧过身,低头和她接吻。白色床单上,小姑娘细腻的肤色与之相衬,柔软乌黑的发散开,杏眼泛起水光,模样可怜又可爱,像小动物似的发出细细呜咽声。她完全没有经验,也有些胆怯,却没有半分的抗拒。日落黄昏,艳色的光落在窗沿,将她湿漉的眼睫和脸廓染上一层淡淡的光亮。他最后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了个吻,温柔至极,气息浅浅抚过一处淡色的伤痕。“……怎么这么乖。”他淡笑了声,嗓音动听,眸底情绪像是宠溺一般。“会让人很想欺负的。”……他的“欺负”,也仅停滞于触碰。但闻千喃已经觉得够够的了。她原本还有点不服气,自己也不是没去补充理论经验,但一到实操,脑子就跟浆糊似的,完全由他占据主导。但她那点胜负心,还是很快被求生欲压下去了。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接下来一整年的时间,她都不要再主动撩他了。-寒假结束的前一天,闻千喃把毕业论文的初稿发给了徐禄丰。那一天碰巧,是关北泽外婆的忌日。闻千喃记得这天,主动和他提了要去扫墓,他也没有拒绝。外婆葬在南都陵园,自从她去世后,他没回国,也一次都没有去过。随着时间,老人将自己带大的记忆也慢慢模糊了。人很奇怪,当有一件糟到极致的事情发生时,其余微小而平常的生活都会在记忆中消逝。他想起外婆,只能想起那句她让他跟沈钰走,照顾沈钰的话,再想不起别的。当沈钰以各种方式半胁迫他留下时,这句话也无数次在他脑海中想起。但闻千喃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只觉得,要纪念这位把他养大的老人,也要好好感谢她。出发的时候是阴天,到了陵园门口,已经下起小雨。小姑娘特意穿了黑色的裙子,捧着一大束自己插放的花朵,栀子,白色雏菊,百合花都有。她想老人生前总是典雅又端庄的,特意用了墨绿色古典花纹的包装。下着小雨,陵园要走一段山路,呼出的气都化成水雾,又散开。他们并肩走到墓前,却出奇的干净,不像一路走来时,看到一些老旧墓碑般杂草丛生。青年撑着黑伞,站在她身边。闻千喃蹲下来,小心地把花放在墓碑前,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都是有关他的事情的。到最后,她伸出手,贴着冰凉的墓碑,轻柔说,“外婆,你别担心啦,阿泽现在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