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温博为了自己的高升之路,不惜牺牲自正室和亲生女儿,就是为了卖他这个面子。所有现下没有人能保褚宵,在这个房间里,她逃不掉。“朔阳侯,我是你的亲侄女,你这样的喜欢只会让我感到不适。”褚宵的余光向旁边打量,想要寻求逃生的可能。后来褚宵才知道,她爹近日接连高升,就是因为攀了朔阳侯这条高枝,怪不得她长姐出嫁,她爹特意嘱咐要将她带上,就是为了讨好朔阳侯。娘亲来寻她时,侯府怎么都不让娘亲进门。娘亲闯进来后,便不许她们出去,就是想困住她们。褚温博谋官职,高娉娉盼抬正,朔阳侯也包藏祸心,好一个一石三鸟,杀人诛心!可现下褚连嶂越靠越近,她该怎么办?褚宵正在反抗之时,突然一人闯进了门,尽管她浑身血污,褚宵还是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娘亲。“娘亲——”赵芜雪吃惊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很快反应了过来,跪在了褚连嶂面前,恳求道:“侯爷,宵儿还小,她是您的侄女,求求您放过她!”她被拖到柴房关着,人人都以为她快要咽气了,便无人盯梢,于是她找到机会就偷偷溜了回来,想带宵儿尽快逃离这里,却没想到撞破了褚连嶂的歹毒心思。早些她便听说褚连嶂有私养幼童的嗜好,却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的侄女下手!见自己的计划被打断,褚连嶂扫兴地皱紧了眉头,“看来褚温博下手还是不够重。”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一条人命而已,在他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说着,他暂时松开了褚宵,在桌上拿起了剪子,缓步走向赵芜雪。褚宵挡在娘亲身前,怒瞪着褚连嶂,“朔阳侯,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褚连嶂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轻蔑笑了笑,“报应?在朔阳,我就是天!”“宵儿,乖乖回到床上去,伯伯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以后一直疼你宠你,你就是侯府的掌上明珠。如果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褚连嶂越过褚宵,一把抓住赵芜雪的头发,手里的剪子对准了她的颈侧。“孩子不要,快逃!”赵芜雪不停摇头,即使自己脖子被刺到已经破皮渗血。“不要!”褚宵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死在眼前,可她真的不愿屈服于朔阳侯。眼看着剪子越扎越深,褚宵攥紧了衣角,不断摇头。赵芜雪突然松了一口气,对女儿嘱咐道:“孩子,你没有错,错的是存有歹心的人。”她不愿让女儿为难,更不能为了这件事放弃自己的清白。说罢,她闭上双眼,用尽全力向褚连嶂手里的剪子迎去,锐利的尖头刺入她的脖颈,生生阻断了她生机。“快逃……”赵芜雪留下最后一句话,死不瞑目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娘!”褚宵捂住娘亲脖子上的血洞,但这血怎么都止不住,“不要死……不要……”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怎么逃?该逃去哪儿?褚连嶂俯身抬起褚宵的下巴,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水,好心提醒了一句:“宵儿,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该怎么做,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伯伯。”褚宵已无暇顾及其他,目光只有她的娘亲毫无生气的双眼。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一幕,褚宵即使成了恶鬼,历经千年,每每静下心依旧会想起。她怨恨所有人,同时也讨厌自己。如果她早点告诉娘亲朔阳侯的歹毒心思,如果她有能力反抗,娘亲是不是就不会死?可当时她不过刚过了十四岁生日。褚宵来不及伤感,蓦然感觉到了异样,思绪从回忆中迅速脱离。她环顾周围,注意到一团黑影赫然凌空于跨江大桥,正死死地盯着她。缚魂作为打更人,顾禁照例夜间巡查,只是今夜与往常不同。他途径一座大桥时,竟看到他们追查多日的猎魂师正坐在桥边,似乎是在盯着什么人。顾禁立即召出镇魂惊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直逼猎魂师门面。但对方警惕性极高,几乎第一时间注意到他,随即跳离原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褚宵向后退身,躲开打更人的袭击,目光依旧追踪即将下桥的高娉娉。顾禁没有放过机会,鬼魅的身形潜入夜色,霎时便行数十步,手握缚魂索,意图套住那名猎魂师。褚宵早有防备,以纸人做傀儡,闪身脱离了原地,化作黑炁穿过云雾,肉眼不得见。顾禁记得对方的气息,紧随其后,于云间搜寻,不肯放过抓捕的机会。跨江大桥底下,一名老者戴着墨镜,搭了个小方桌,正在给人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