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远处的木桌上放了石雕的牌位,牌上有花无字,周遭不见尘灰。
沐攸宁观他面无悲痛,遂问出心中疑惑:“莫不是前辈布下的结界?”
“或许……”
“会此等术法的定非无名之辈,可否告知前辈名讳?”沐攸宁边张望边问,少顷又觉跷蹊,问:“不对啊,若是如此,你为何会破不了?难道你并非不能,而是不愿离开?”
男子却避而不谈,很不熟练地换了话题:“此地偏僻,你是怎么找来的?”
沐攸宁收回目光,故作不察:“听说霜天阁在邻镇招生,我本欲抄近路前去,未料上山的半道和同伴走失,独我身陷结界受困至今。”
“不可能。”男子虽不气恼,却也彻底否认她的话:“结界无法进出,若非如此师父怎会让我等——”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顿时住口。
沐攸宁歪了歪头,倾身自低处往上窥探,笑颜直直闯入他目光:“话不能说一半,你师父没教吗?”
男子如鲠在喉,耳廓都似乎憋得有点红了,好半晌才避着她的视线说:“那样太失礼了。”
沐攸宁一头雾水,不太明白是指她所言无礼,抑或他自身的想法龌龊。
她始终记挂着被留在外面的薛培,虽说他慧黠伶俐,到哪儿都不会被亏待,可毕竟她是凭空消失,再不出现怕会把人给吓坏了。
思及于此她便不再追问到底,站起来整理衣衫,语气利落:“谢谢你的收留,我该走了。”
男子听了竟略显慌张,蓦地站了起来,足比她高出一倍的身量所带来的不是压迫,而是肉眼可见的窘态,沐攸宁不由愣住,问:“怎么了?”
“我……我是辛沰。”
沐攸宁耐心等他说下去。
男子深吸一口气,再顾不上这对初见之人而言是否冒昩,问了出来:“我能跟你走吗?”
这着实问得有些唐突。
沐攸宁默然,似在思索。
倏地两眸一弯,丢出了更唐突的问题:“你听过沐瑶宫吗?”
(二)
走出石洞已是叁日后。
辛沰带着少量行装和自己连夜锻造的武器,叩拜牌位后就随沐攸宁离开。
目之所及皆草木稀疏,失去大树的遮挡,山下景色尤为耀眼。
午时将近,坎烟袅袅腾腾。小渔村临海而建,一排一排的木屋皆以石桩为基,正下方便是海岸,每户都把木屋筑得高高,足以避开潮汐而居。
二人都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房子,自是充满好奇。且多日过去,薛培未必还留在山上,沐攸宁想也不想就选择直奔渔村,一窥堂奥。
小村人口不多,面临大海,背靠寿弥山,出入仅能越山而过,至今仍算得上是避世之地,鲜有人会特意攀山涉水而来。
这不包括沐攸宁。
虽说她只是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无可否认的是渔村因结界所限,多年来未见生人,极是排外。
在她踏足渔村之前,可没想到村人的态度竟能恶劣至此。
(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