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杨阿奶话里别样的意思,迟鹤抓住杨阿奶胳膊,眼神是担忧的。
他用手语跟杨阿奶比划,杨阿奶大概猜到他意思,说了下午宋嘉阳父亲打了宋嘉阳的事儿。
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找到宋嘉阳,一家子着急的不成样子。
他父亲打完宋嘉阳就走了,杨阿奶给宋郑东通了电话说宋嘉阳失踪,结果宋郑东表示丢不了,还让人不用去找,他自己任性够了就回来了。
迟鹤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给宋嘉阳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没被接,杨阿奶召集了村子的人,大家继续往村子外围找人。
迟鹤参与进其中,他冷静地想宋嘉阳只是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村子里都找过了,他没有能去的地方。
蓦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地方,迟鹤当即骑自行车往山头过去。
他并不能保证宋嘉阳百分百在那,只是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夜晚的山路很不好走,迟鹤自行车停在山脚,徒步踩着窄小的山路往山头去。
手电筒的光仔细探过四周,明明是清冷的晚上,迟鹤却出了一身汗。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不能发出声音用来呼喊宋嘉阳的名字,只希望手电的光能被宋嘉阳看到。
来到山头,迟鹤气喘吁吁,他焦急搜寻周围,但山头空旷旷的,没有宋嘉阳。
心陡然沉到了谷底,然而下一秒忽地听到前方石头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迟鹤阔步上前,手电照到了石头后面的宋嘉阳。
宋嘉阳被手电灯晃了一下,没看清来人,他不想被人找到,站起来就要跑,腿刚迈出去后领就被人死死拽住了,紧接着身体被人用力抱进怀里。
鼻间先是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洗衣粉味道,反应过来是迟鹤,宋嘉阳更挣扎了,“你放开我!”
不论他怎么挣扎迟鹤就是不放开,宋嘉阳挣着挣着自己没了力气,鼻子一抽一抽。
迟鹤扣着他的脖颈,手抚摸他的头发很轻的安抚,一瞬间心酸到了极点,宋嘉阳用力推开他,崩溃嘶吼,“滚开,你们都滚开!”
迟鹤被他推的踉跄后退两步。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找我,你滚!”
迟鹤再次把人拽进怀里,宋嘉阳又挣扎了两下后逐渐失去了力气,他开始哭,哭的可怜极了,话都说不完整一句。
“你骗我,你明明就去了灯会,你和别人去,我看见了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为什么跟她一起,骗子”
他这样带着醋意的话让迟鹤顿了顿,他扳住宋嘉阳肩膀,看进他泪汪汪的眼睛里。
宋嘉阳哭的看不清迟鹤的脸,手电灯掉在他们脚边,光线直射向远方。
在迟鹤找过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天的别扭是因为什么,他在吃醋,吃迟鹤和别人的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迟鹤感觉开始变了的,或许是迟鹤给他看萤火虫,送他最独特的礼物的时候,又或者是朝夕相处中的其他事。
感觉莫名其妙,可就是有了。
他的哭声渐止,在迟鹤怀里小声抽噎着。
迟鹤一直抱着他,等他平复后松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对自己妥协,也对宋嘉阳妥协。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了抱过宋嘉阳的地方,眼睛看向他,眼神询问,是否讨厌同性之间的触碰。
迟鹤在给自己和宋嘉阳最后一个机会,只要宋嘉阳说讨厌,他就会没有丝毫犹豫地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的纠葛,从此以后再不会有除朋友之外的一点交集。
用两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迟鹤的眼神和动作宋嘉阳足以明白。
他说过自己是直男,可交女朋友却一直和她们保持肢体距离,比起,在他知道迟鹤是同性恋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到恶心,还愿意继续跟他玩。
宋嘉阳感受了一下,并不抗拒。
“我,不讨厌”
下一秒,宋嘉阳被抱进迟鹤温热宽阔的怀抱。
宋嘉阳闭上眼,轻轻回抱了迟鹤。
这条路并不容易,宋嘉阳这束光落在他的沼泽里,因为他的贪心而使这束光停留下来了,是迟鹤的错,但他会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这束光,守护宋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