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云闲脸色一沉,将周医生推到一旁,转身面对着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凭什么?”“就凭你没有票居然敢上船,任何不遵守规则的人,都应该受到惩罚。”检票员见他不服气,丝毫不惧,只是冷冰冰地述说理由。面对如此不近人情的指责,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发声,“你这样有些过分了,人家好不容易上来了,你现在让人跳到水里,不是存心想害死人!”“就是就是,现在江水那么凉,搞不好一抽筋就淹死了。”有几个人从旁附和。周医生眼看公输云闲受到指责,当然不能旁观,疾步走到检票员面前,“他本来有票的,只是好心将票让给了我,看在大家都是老乡的份上,就求你网开一面让他留下来,好不好?”说完他摘下腕上的手表悄悄塞给检票员,这表是公输云闲送他的,价值五、六万元。检票员冷冷地瞪了周医生一眼,推开周医生的手表,铁面无私地拒绝。周医生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只觉透骨的冰寒,一时愣住,再发不出什么声音。公输云闲讨厌检票员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服气地将周医生拉回身边,“周叔,别求他!”“你要不现在跳进水里,要不我就把船开回去,让船上的乘客陪你一起死,怎么样?”检票员抛出杀手锏,一句话就让船上的其他人噤声。性命攸关,谁也不愿为了别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船上气氛变得紧张,大家看向公输云闲的目光都渐渐染上敌意。甚至有人蠢蠢欲动,准备起身哄公输云闲下船。公输云闲挑衅地推了检票员肩头一下,“竟拿全船人的性命开玩笑,该下船的人是你吧!”在他看来,区区一个检票员,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自己举手之间便能将他制服,只要有驾驶员开船,少他一个检票员履行职责,根本没多大影响。“你想跟我动手?”检票员射向他的眼神瞬间集聚厉色。“是你逼我的。”公输云闲满不在乎地一笑,轻描淡写地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游轮已经驶到江心的位置,发动机这刻停止了转动,时间仿佛停止,其他人都消失不见,甲板上只剩下他和检票员两个人。公输云闲顿觉有些不妙,这位检票员不太对劲,他再度想起爱之神的警告,冥神是有可能隐藏在人群中,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难道这个检票员就是冥神的化身?“出手吧!还犹豫什么?”检票员面色不带一丝温度,好像对手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公输云闲不敢托大,先抬手晃了个虚招,实际上右拳出其不意地直击检票员的胸口。检票员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可是拳头距离他胸口还有两寸处,就再难往前击打半分,就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公输云闲不死心,撤回拳头抬腿一踢,依然无法碰触到他的身体。眼看拳脚功夫施展不开,他索性掏出两张黄色符纸,双手捏了个剑指,双臂交叉在胸前,伴随着符纸的燃烧,意欲用法力破除对方的保护罩。可惜直到符纸燃烬,法力源源不断输出,保护罩纹丝不破。这下他心底发寒,愈发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个检票员应该就是冥神本尊。“招数用完了?”一直沉默的检票员突然抬眼望向他,在他眼中公输云闲就是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屑一顾,“那该轮到我出手了!”公输云闲还来不及撤回法力,采取防御的攻势,一顿排山倒海之力已经扑面而来,只感觉胸口处被人用锤子重重一击,再也站立不住,仰倒在地。五脏六腑好像翻天覆地一番,胸口更是剧痛不已,就连气管仿佛都被扼住一般,只能通过咳嗽来缓解不适,大口大口地鲜血从嘴角涌出。微微睁着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他第一次觉得阆中的天可真美啊!回想一下,只有在他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候,嘴里叼着小草,头部枕在手臂上,才能欣赏到如斯美景。检票员走到他身边,不再是穿着制服的模样,而是显露出冥神的真身,身披一件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斗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你输了!”他冷峻的声音仿佛来自冥府般的幽冷。公输云闲扎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无法抬起来,只能无奈地苦笑。“输的代价就是死。”冥神低首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内心也觉得有些难受,不忍看他继续受罪,遂缓缓地抬起右手,“让我来帮你尽快解除他痛苦吧!”此刻,消失的周医生突然现身,直接跪地扯住了冥神的斗篷,“求你放过这孩子,我愿意下船,船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