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远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样子,脸色便柔和了起来,想着自己还是同她解释一下今日的事,免得她多想。朱辞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她清脆的声音响起,“奴才今日见殿下久久未归,派人打探,这才知道殿下在御花园中,可是奴才前去寻殿下的时候,已是晚了,不过奴才觉得不虚此行。”她说着,歪下头看他,冲他嫣然一笑。他也笑,“哦?说来听听。”他以为她又见了什么趣事儿。怀恩忙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奴才今个儿在御花园里见着了仙女哩!一时好奇就去打听了下,原来是太傅家的小女,要奴才说也就是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殿下,奴才还要到了她的小像……”她正自顾自地说着,一抬眼,见朱辞远眸色深沉,正捻着佛珠朝自己温润一笑。怀恩忙停了话头,心中咯噔一下。作者有话要说:朱辞远:怀恩你饿不饿?怀恩:嗝!殿下,奴才有些不克化……破禅·怀恩忙停了话头,心中咯噔一下。倒不是她多想,只是每次朱辞远捻那佛珠,便是事有不妙,她心中忐忑着,一时进退维谷,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她抬眼偷觑着朱辞远的脸色,却见他笑意愈深了几分。她瞧得脊背一阵发冷,猛得打了个哆嗦。“怎么不说了?”他语气淡淡的。怀恩动了动嘴,刚准备描补几句,瞧见朱辞远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再不敢抱有什么侥幸之心,忙从案沿跳了下来,端端正正地面朝朱辞远站在那儿,低着头,两手乖乖地贴在腿侧,有些局促不安地抠弄着袍上的金线,瞧着是一副认错态度极好的模样。朱辞远看着她,那对灵活的眸子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一下,瞧着倒是乖觉极了。他几要气笑了,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今日他多次偶遇那些官家小姐便瞧出了些端倪,只是他原本以为是皇祖母的故意安排,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这小丫头搞的鬼,想赚银子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又想起那杯泼在自己身上的茶,虽然他回宫的时日并不算长,但深宫之中这种微末伎俩,他还是了熟于心的,这胆大包天的丫头,是看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朱辞远想到这里严肃了脸色,朝她伸出手。“拿来。”怀恩心中一凛,却不甘心就这么把银子交出去,眨眨眼对他装傻,“殿下,你问奴才要什么呀?”朱辞远也不回答,仍伸着手静静看着她。那目光如有实质,压在人身上,几要喘不过气来。怀恩只得垂下头,从怀中掏出两百两的银票,交到朱辞远手上,小声嗫嚅道,“殿下,奴才知错了,下次不敢了。”朱辞远是什么人,哪里会这般轻易地便被她糊弄了去,收回了手,将银票随意搁在案上,嗓音淡淡的,“我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了?你想清楚了再答我,答错了,你这官儿也不必做了。”怀恩一听官位要不保,也顾不得其他,吸了吸鼻子,从袖口处掏出一百两的银票,小心地搁在案上。随后她又弯腰将黑靴一脱,手往鞋内一掏,便是五百两的银票,她拿到鼻下轻嗅了嗅,确定没什么异味,这才舔着脸讨好地看着朱辞远,将银票放在了案上。紧接着她松了松衣领,仰起头,一手探进小衣里,不断地摸索着,直到将衣领摸得松松垮垮,却仍遍寻不着,便只得揪住衣领,低头直往胸口处瞅。朱辞远看得眉头都打了结,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撇过脸去。“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怀恩这才如蒙大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他受不住,定要叫停,还好,她藏在亵裤夹层里的那五百两总算是保住了。她这一忘形,眼角的小得意便藏不住了,朱辞远看在眼中,哪里猜不出她这小算盘,他原本真有些生气,可又实在狠不下心来罚她,便想着逼她交出受贿的银两,也好让她长长教训,此刻却知她不过表面乖顺,里子却仍是张牙舞爪,无法无天。“你这几日着实太过清闲,即日起,早晚将这书房里的地砖各擦一遍。”他撂下这句话,便收走了案上的银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只留怀恩一人在那儿悔恨交加,心痛不已,只觉殿下拿走的不是银两,而是自己心口上的肉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眉眼耷拉下来,失策呀失策,还是自己太着急了,这下把人惹毛了,可怎么办好。正月十五这一日,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人世间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声,好不热闹,怀恩此刻歪在躺椅上,就着小太监的手,伸过头来嘬了口递在嘴边儿的香茶,咂么了几下嘴,余香绕舌,“使点劲儿!没吃饱饭吗?”怀恩哼哼唧唧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