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的悲痛再度涌上了岸。
那时喊着要撑下去,必须得撑下去,然后一撮燃起的火苗就忽然熄灭在了死亡的浪潮里。
而提醒她,灰烬里还残存着生命力,有能轻易咬穿她皮肤的尖牙、体温热得发烫的他在这,那样的人除他以外就没有谁了。
暖热的被窝包裹住纯粹的相互依赖,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感性。
第一次借出让她在恶梦后清醒的兔子是为了身边的谁能安稳睡去。
萌生的保护欲因此一发不可收拾,让她想照看着这个一刀刀划下伤口却至今尚未倒下的人。
儘管自身弱小得只能试着去使用自认为有用的手段,脑海里遍佈莫须有的绝望的可能性。
「你相信我会愿意多活几十年吗?」
「。。。你差点被我杀了也躲都不躲,我很难相信。」
他用严谨的态度回应她无奈的淡然浅笑,难以接受她那半点把握都没有的某种坚定。
不觉得自己能胜出却主动参与赌局,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也绝对算不上多么明智的决定。
「那算偷袭吧,我要怎么提前猜到你会突然把我抱死在这里?」
「是那样没错。。。」
她似乎对此颇有怨念,就算没几句好听的遗言能说给他听,但至少跟她告别一下再动手吧。
前几次只有自己在场,没被谁杀过,结果有他在时竟然照样无话可讲。
她叹了口气,离开他松开的怀抱,背靠着身后的柜子,平復心里乱糟糟的愁闷思绪。
而他则是迟来的心虚,但又想到没要真的对她下手,那她一定会抗拒这种难受的体验。
没责备他也或许是因为接受他有自己的考量,不然就只会认为他让她平白无故地受苦了。
也许是难过时不用找谁出气,又或者累得没动力去弄伤谁了。
活着,慢慢地走,走到尽头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走了几十年,他从来不懂得这样的方式。
如此期盼的人有理由继续看着他吗?
「理。。。」
走到她面前,这次没被用困惑的目光注视,眼神明显带着情感的温度。
很直白的传达了突然叫她是要做什么的想法,省略了主动开口发问。
「。。。再靠过来一点。」
她没迟疑,依然不排斥接近他,就把距离从几十公分又缩短到一把尺了。
很喜欢这样随时能往他胸口蹭的距离,低着头能藏住表情,抬起头又能看见他嘴角的弧度。
那张会吸食血液的嘴,她餵得再多也止不了他每日的渴。
但凡他再显出点贪欲,她低廉的精神餵养就填不饱他的胃口。
真想看看餵进去的东西都跑哪去了,怪异的探究心促使她向前。
「这样够近了吗?」
「可以,就待在这个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