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点事情,可能会有点忙,有空打给你。”-“好,我等你,记得吃饭。”盛怀夏长舒一口气,拿着两瓶水返回等待的座位。将将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突然灭了,门被从里面打开,出来两个穿着手术衣的人。“盛利国家属?在这里吗?”“哎!哎!在呢!”林严从座位上弹起来,拉着怔愣的盛怀夏跑过去。“手术非常成功,盛院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其中一个医生说,“院长现在还没有醒,后面还需要好好调养,病房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让护士带你们过去。”林严听到之后,脱力一般向后倒去。盛怀夏站在她稍后,赶忙扶住了她。出来的医生也吓了一跳,“放心吧啊,家属要撑住的,后面的难关我们要一起度。”说罢,医生看着盛怀夏,嘱咐说:“你是盛院长的儿子吧?照顾好你妈妈,你爸爸还需要你们。”盛怀夏用力点头,医生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需要你等盛利国被推回了病房,林严紧绷的神经依然没有放松下来,她抓着盛利国露在外面的,贴着输液贴的手。由于一直在补液,盛利国的手尤其凉,但林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脚冰凉,嘴唇发白。盛怀夏站在病床旁边,静静看着父母,他后知后觉地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慌。在手术室外面来不及想更不敢想,他自己一家人都是医生,自己也学医,不说久经生死,至少面对逝去也比常人该多些勇敢,可当生死真的降临到自己身边,还是忍不住会害怕失去。他使劲闭了闭眼睛,想让林严先回去休息一下,自己守着盛利国。他还没开口,林严率先说:“小夏,你回趟家,拿点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自己吃点饭,然后把东西带到医院来吧。”“妈…”“去吧,我守着。”林严打断盛怀夏。盛怀夏张了张嘴,决定还是自己去,让林严守着或许她能安心些,就轻轻按了一下林严的肩膀,林严感到他的担心,拍了拍他的手,“去吧,记得吃点饭。”盛怀夏走出医院,站在医院门前车水马龙的街上打车,他感觉恍恍惚惚,心慌是比在病房时减轻了些,仅是半天时间,变故就突如其来。坐在车上,盛怀夏想到给沈时回个电话,他打开手机屏幕,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喂?”沈时几乎是立刻就接了电话,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盛怀夏突然就觉得安心,一时忘记了讲话。没听到盛怀夏的声音,沈时试探性地问:“小夏?”“沈老师…”盛怀夏突然觉得眼眶很酸,忍了很久的害怕和酸涩一瞬间决堤而出。沈时一下子就慌了神,“怎么了?可以和我讲的,别哭小夏,你现在在哪里?”盛怀夏努力平复情绪,带着一点哽咽说:“在出租车上,准备回家。”听到盛怀夏的声音,出租车司机从反光镜里看了他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是了,医院门口接来的乘客,情绪失控也再正常不过。“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诉我吗?”沈时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更加温柔可靠。医院离家并不远,司机很快就要送到,“唔,我马上下车,回去和你讲。”“好,”沈时说,“不要挂断,你先回家。”盛怀夏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随手放在里面的零钱,递给司机。“正好啊,慢走。”司机看着他,“撑住,小伙子。”盛怀夏愣了一下,眼眶又有些发红,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您。”打开门进了家门,盛怀夏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通话计时数字一点一点跳着,“沈时。”盛怀夏轻轻叫他。“哎,回去了吗?”“嗯,”盛怀夏回答他,顿了一下,又突然说:“沈时,我爸爸刚刚在手术。”沈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知道盛怀夏的爸爸是医生,以为是盛爸爸主刀的那种,“哦,什么手术?你去观摩了?”“不是,”盛怀夏小声说,“他被人捅伤了,上午一直在抢救。”沈时沉默了一下,有点小心翼翼地问:“还好吗?”“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刚刚做好手术。”盛怀夏说,又顿了顿,还是轻声对沈时说,“沈时,我有点害怕。”沈时没有问前因后果,一个医生上班时间被捅伤,想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种可能,他只是从心底感到一股隐秘的感伤,他想告诉盛怀夏他还是幸运的,他会一直幸运的,但是他又不想告诉盛怀夏自己爸爸的事情,总觉得也许这样对于盛爸爸来说或许并不吉利,他希望盛怀夏听到更多的欢欣和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