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心虚的开不了口,他垂眸看着我:“所以到底住哪?我送你回去。”这一会儿他大概都已经搞清楚我到底为什么会跟在他身后,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还要一直在那里给自己编各种各样的理由了。这种感觉压抑的,我仿佛在电梯间里体会窒息。我心慌手抖想打颤,又硬生生地克制住,摇摇头,语气低落到一个度:“不用了,等电梯到了我就自己回去了。”他点头,听不出一丝情绪:“嗯,以后别随便跟别人出来,外面坏人很多的。”我低着头,声音轻到模糊:“嗯。”电梯到了六楼,他起身往外走了出去,没有回头,也一言不发。气氛沉默得像是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我摁了关门键,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地被门口压缩、压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我在我妈的唉声怨道中吃了一顿没放酱油的饭。什么味道也不重要了,我根本没什么胃口。他们大概也是觉得我是觉得饭难吃才匆匆地说自己吃饱了就回了房间的,没有多问。我回到房间拿出一本53,试图转移注意力。我打开了三角函数那一章,里面什么sstan,什么转换公式我都看不进去。我心里想的都是他。我只知道他叫于哥。哪个于……还是余,还是只是他的一个外号……他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以及,他是不是讨厌我了。我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一本日记。我从来不喜欢记日记,这本是我小学的时候买的,放了那么多年都已经积灰了,但我今天就想把这件事情写下来。可能是因为我怕这种暗恋的感觉终有一天会被时间冲刷掉。我翻到我还是和之前一样上学放学,偶尔回到小区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地往于宿的那幢楼看两眼,但是总是不能看见他,我其实也料到了的。也许我那么渴望见到他,只是因为想证明一下我能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再心动,以及,证明我是真的不喜欢他了。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数学老师依旧说我的成绩不上不下,我跟她说我不想当课代表了。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影响我学习。她很生气,又耐着性子跟我说让我再考虑考虑,我说没什么好考虑的,这课代表又不是我主动说要当的,是你当时随便选的。数学老师气疯了,让我出去站一个下午。我边哭边站在教室门口,抹着眼泪,太阳照在我身上,我感觉我浑身都是烫的。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班主任来我面前,跟我说对数学老师认个错就能进教室,没必要和她怄气。我使劲地摇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了句:“不可能!”班主任也生气了,他一生气就会皱眉头,他呵斥我:“顾渺,你就要高三了,别给我耍小孩子性子!”我瞪着他:“凭什么你们说什么我都得听,我就是不想当课代表了又怎么样!”班主任脸色又阴沉了些,他语气很凶:“你这都是跟谁学坏的?平时这么乖的一个人怎么还会顶嘴了?是不是冯锐一把你教坏的?”冯锐一是我的同桌,平时不怎么学习,天天翘课去网吧打游戏。我平时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因为大多数时间我同桌的位子都是空的。我对他这种特能想的脑回路无语至极,我跟班主任说:“那你有本事让我换位子啊。”他也气疯了,转身走了。我又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晒太阳。这种状态已经一个月了,我能做到在每个人面前平静到看不出一丝痕迹,可是一想到和于宿有关的一切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暴躁的小孩,什么情绪也克制不住。就像今天数学老师说我数学成绩的时候,我就能想到他喊我100分的样子。我感觉我应该是得病了。嗯,一个星期之后,班主任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他们带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有轻微的躁郁症。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快要升高三,压力太大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