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气到无法的萧珏,气鼓鼓地像琮琮一样冷哼一声。宋微眼睛都亮了,可还未来得及做什么,被人扣住后脑勺狠狠地往下一压,奶奶的,牙齿都磕出血来。宋微疼的眼冒金星之际,萧珏又气又蛮地伸了软舌,胡乱地搅动了一通。宋微只能耐下心来哄炸毛了的小豹子,双手虔诚地捧着对方的脸,如春风细雨般地化了对方一身怒气,绵柔地扫荡吮吸,让皇帝陛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两个人的头小弧度地砖动着,温柔的情意被挤散开来,馥郁的芳香,哦,那是花开了。…深夜南阳的富人巷中,穿着补丁破衣灰头土脸的沈弦思脸上冒着冷汗,费力地拉着一辆板车。车上绑着一个大大桶,桶里装着的是这些富人出恭后的玩意,也就是夜香。沈弦思身边跟着老态苍苍的妇人,她心疼地给沈弦思擦汗。记住风卷乌云,掩住了那轮弯月。夜里的街道更加冷清,时不时从某个大院里传来几声犬吠。随着收集的人家越多,沈弦思拉动板车的呼吸就更加粗重,每抬一步,步伐都艰难沉重。他紧抿着苍白唇,深呼吸时空气进了嗓子眼里,干得发疼。眼神倒是很平淡,淡漠之下,有那么几分呆滞。等把一切处理好之时,沈弦思蹲在河边捧水洗脸,他身上的那股子秽物的味道怎么都散不干净,沈弦思嗅了嗅,自己倒是被恶心笑了。他抬头,下巴尖上滴落下水珠,眸子澄澈干净地看着浓重的夜色。微冷的风袭来,他缩了缩身子,即使已经夏季了,夜里还是冷的。老妇人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给沈弦思。沈弦思没接,“阿娘,您吃吧。”老妇人面容愁苦,皱纹横亘,白发苍苍,儿子和老伴没了,孤苦无依的她为了活着年近六十都还出来收夜香为生。那天大雨过后,她想着去寻一些蘑菇来填补食物,却捡到了全身是血衣着贵气的年轻人。混浊的眼睛盯着沈弦思的面容看了许久,老妇人跌坐到了地上,她认出了他是谁,她曾看过那副画像许久。她干巴巴得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找了村里最老实本分又不嫌弃她是个臭老太婆的阿牛把沈弦思背回了家中。村里的老大夫看了之后都摇了摇头,说是没救了。然后告诉她,这年轻人身上的配饰內衫都价值不菲,让她送去当铺换钱吧。当时的沈弦思在她破旧的床上烧得奄奄一息,呼吸几欲停止。老妇人不敢把沈弦思身上的任何东西拿出去典当,万一有任何一个东西让别人认出来对方的身份呢?现在这天下可是姓萧啊。她曾是千金小姐,后来家道中落也是嫁给了一个秀才,饱读诗书,明白很多道理。老妇人用自己仅剩的嫁妆,一只玉钗去换了银子,买了鸡汤炖给床上的人喝,一开始灌不进去,后来渐渐地能喝了。沈弦思的高热在退下去。老妇人守着他不敢合眼。夜里沈弦思开始惨嚎,一开始还能紧咬牙关细细呜咽,后来直接忍不住撕扯着自己的衣衫身体诡异地扭曲蜷缩挣扎着,伴随着痛到骨髓的凄厉的嚎叫。老妇人手足无措,听得心惊!这个曾经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好像真的活在地狱里一样。这样出现过几次,每次都是呕出一口血就又没了声息。老妇人没有放弃,她把家里的小猪,小羊羔买了,换了钱给沈弦思买人参。命不该绝,人活了过来。老妇人觉得这尊贵的人有些不对,眼神有些呆,像是不会说话一般。后来养了半月,渐渐能下地。他对老妇人磕头道谢,老妇人吓得魂都丢了。她可不敢受这跪啊…交谈中,老妇人终于发现了,这尊贵的人啊,似乎是忘记了些什么。因为沈弦思向她询问,村里可有人能送信?老妇人说有,问他送到何处?沈弦思笑了笑,笑容腼腆而又干净,呆滞的眼神绽放出了动人的华彩,“送到平陵容相府邸。”她当时因为自己老了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再问一遍:“送到何处?”“平陵皇城,容相容府。”老妇人神色古怪了。当年容家有多惨,整个南萧无人不知,更何况下旨的天子?联想到估计是人烧坏了脑子。如今可没有什么容相了,只有复仇得胜无限风光的容将军。老妇人叹了口气,“南萧已经亡了,如今这里归属凤临,今年是凤临天启十三年,当今圣上,姓萧。容相一族,早就被愚…,被南萧最后一位主子,下旨满门抄斩了。只剩下容三公子得以存活,一年多以前率领南萧大军攻入皇城,迎凤临皇帝入主平陵。”说完这长长一段话,老妇人才敢抬起视线,看向那个神色凄惶无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