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略显沉重的瘦削身影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司机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咖啡厅内,闻远见着人进来连忙擡手打招呼。
江一眠也一早就看到他头上缠着的纱布,朝窗边径直走了过去。
闻远起身,伸出右手,诚心诚意,“江管家,抱歉。上次都是误会,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江一眠说没事,礼貌伸手,短暂握了一下就分开。
“请坐。”闻远招来服务生,问他喝什麽。
江一眠点了一杯黑咖啡。
是傅承焰爱喝的。
其实他以前是不喝咖啡的,本就精神紧绷,喝了之后容易睡不着。后来嫁给傅承焰,过了一年多松懈的日子,才开始喝咖啡。
傅承焰每次都亲自上手,只準他喝白咖啡,而自己永远都是一杯黑咖啡。
那黑咖啡散发出的气味,江一眠闻起来都感觉不太好。不过反正是傅承焰喝,他根本不关心好喝还是难喝。
可几年后的某一天,江一眠突然想知道了,他问傅承焰,“黑咖啡是什麽味道?”
傅承焰笑着答,“很苦。但我很喜欢。”
江一眠说,“今天我也喝黑咖啡吧。”他想尝一下,到底有多苦。
可傅承焰依旧递给他一杯白咖啡,不正经地笑,“我夫人可不能吃苦。”
坐在对面的闻远见江一眠垂眸看着桌面不说话,便主动开口,“真不好意思,我太失礼了。要不是张经理昨夜来找我,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江一眠回神,擡眸看他,“不妨事,闻总监,我真的不介意。”
不过是一点小误会,说错有些严重了。
可闻远不这麽想,他是真觉得自己错得离谱。把这麽漂亮温柔的男人,误会成那些勾人的小妖精,还不由分说地将人赶了出去,可不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想想自从知道自己性取向是男人后,这些年他的感情生活其实过得很寂寞。虽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了,可他还从没碰过谁,原因是这麽多年真没看上眼的。
而这位年纪轻轻的江管家来病房探望时,他第一眼是惊豔的,可误会了他的来意自然就失了兴趣,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昨晚得知误会了人,他悔得一晚上没睡着,熬到天亮就赶紧拨了从张源那里要到的电话。
好在对方态度温和,所以他顺势发出见面请求,顶着黑眼圈把自己收拾下,早早就来咖啡厅等着。
闻远现在看江一眠是哪哪儿都好,人漂亮,皮肤白,又温柔,气质也很好,他突然觉得自己单身这麽多年真是没白等。
“对了,建材的事,张经理都跟我说了。”他看了人半晌才想起来约人出来不只是道歉,还有公事,“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怎麽突然就有人投怀送抱,后来其中一个男人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是谢家送来的礼。能知道我的性取向,看来他们也是下了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