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我当初还信了你是重生到这里才无意发现你爸妈是做走私生意的,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很清楚自己家是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到这里,你恐怕连骗都不骗我。如果不是我意外进了许家,你恐怕连真实身世都不会坦白。”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们在一起十三年,十三年!”刘璃脸涨得通红,从牙缝间挤出了三个字:“我真傻!”
江洺猛然抬头,看着她清秀的脸扭曲的表情,听着她清冷而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房间里震动开来,冰冷的象是敲打在岩石上的清泉一样。
“我的确从一开始就隐瞒了你,但我是为了……”
瞬间,已经无法忍耐的狂怒的风暴席卷了刘璃,与其说是被事实刺激到,不如说是被江洺亲口承认刺激到了,茶几上除了烟灰缸和花瓶,她几乎不假思索的抄起巴掌大的玻璃烟灰缸,狠狠的扔了出去。
他仍是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未动,烟灰缸便重重的落在他的额角,然后掉落在地上,带着巨大刺耳的响声支离破碎。
“亏我还担心你再做起你父母的生意,像傻瓜一样的去像许是宏打听,然后又匆匆跑来福鼎山,唯恐慢一步做不好转约的事你就会冲动靠走私来缴违约金。但你其实是什么身份啊,许家少爷,哪里要靠我来做些无聊的事。”刘璃面色煞白,浅浅的血管在薄薄肌肤下若隐若现。呼吸急促微喘,盛怒的几句话似乎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其实你打从十三年前认识我开始,就在骗我,是吧?”
江洺的额角缓缓留下的血,刘璃却忍不住有一丝酸痛,他那即使稍显青涩的精致容颜上像是镶嵌了一层面具般的隐藏了一切感情,冷淡的开口:“是。”
“但当初我如果不这么做,在你心目里和当时你甩掉的许诺有什么区别?你可还会和我在一起直到最后?我知道你当时只想做回普通人而已,所以我为你做个普通人。”
“江洺,我真不知道你有几句真话,如果不是我们重生在这里,我一定还像傻瓜一样以为你是个普通男人,这个男人只是我刘璃的丈夫而已,你骗我了一辈子。”
“除了这些是我的确骗了你,但在我们结婚后,我放弃了所有国内的走私生意。我连一分脏钱都没拿,生怕哪怕有一丝可能让你被影响。我想做的的确只是你的丈夫而已。”江洺额角的血已经顺着脸的轮廊流下了,触目惊心,但他却似乎没有动容,只是皱眉定定的看着刘璃,眼神有着受伤,却说的毫不犹豫。
刘璃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但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无力再撑下去。心里一牵一牵地痛着,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泪珠顺着脸直淌下来,笑容依旧在唇际不住的摇漾着,像水中的倒影。
江洺不忍的探过手来,一手温柔的搂住刘璃,一手为她擦拭泪水,眼里全是爱怜与心疼,剑眉忧虑的蹵起。
“对不起。”
刘璃任他搂着,没力气也没决心拒绝,明知道不该心软。她是有理由生气的,他们是夫妻,可他却欺骗她。但她泪蒙蒙的双眼,看到他额角的血渍,张嘴却再说不出重话:
“再给我多一些时间。”
她需要冷静,她心里太乱,明明知道他还是可能骗她,但脑海里却全是过往的美好画面,怒火与伤心交织,爱与伤混合在一起,她不懂该怎么办了。
41、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江洺没有拦她,刘璃就这么走出这栋楼。
她以为重生真的是给一家人再多十八年在一起,却没想到带来了副作用。如果他们都没有回到1993年,那么,刘璃什么也不可能发现,一家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与其说是被事实所讽刺而发怒,不如说是被所爱所重视的人欺骗而发怒。
刘璃砸出烟灰缸的那刻,她感觉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种病态的亢奋,用不理智来发泄。那时候,医生说她有病。而现在,她又被刺激到发病了吗?
可是想到江洺头上的殷红流下的血,她的心还是会酸痛,她又后悔不该砸的。
刘璃就这么思绪混乱,眼神茫然的走着,直到被人唤住。
“小堂妹,你这是往哪去?”刘璃闻声回头,是许讼,他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他身边站着的是许诺,淡漠神色不变,仅轻轻敛动薄唇。
“我……”刘璃支吾一声,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这是往哪去呢,她在乱走。
许讼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那小赵还说你不舒服回去了,这不乱讲么,我看你是第一次来走丢了吧?我带你去蓝楼。”说着就要带着刘璃走。
刘璃连忙轻推开许讼,装出一副的确不舒服的样子,揉揉额头,“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刚刚的确说要回去来着,不过走丢了。”
许讼皱起眉头,伸手探探刘璃的额头,“是吗,真不舒服?”
“堂哥,你看她脸都发白,眼睛红红的,估计是真不舒服,让人送她回去休息吧,不然三堂叔要怪罪了。”许诺打量着刘璃,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一种的穿透力,声音却似漫不经心。
“那也好,回头我让小赵送你回去。”许讼点点头,又看了刘璃一眼。
刘璃浅笑,“谢谢……”知道该说堂哥,却叫不出口。
许讼似不在意,许诺却是挑挑眉。
看到许诺,刘璃却还没忘记一件事,且不管今天发生了多狗血的事,但做妈妈总不会把自己孩子的事抛下不理的。
“许诺,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刘璃叫不出堂哥,可叫许诺这两个字却不是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