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突然传来一声娇气的猫叫。周启尊低头一看,是姑娘。“正膈应着,你来凑什么热闹?”周启尊心烦,用脚尖轻轻怼了下姑娘的猫鼻子。被戳了鼻尖的黑桃姑娘:“咪!”它真想扑过去,给周启尊的脚丫子啃烂。不过就算周启尊心情不济,也并没打算给姑娘踹出去。今天下雨,家养流浪猫再糙,淋了雨也会生病的。当然,还是周启尊太天真,不知道姑娘又名黑桃,是一只岁数比他大两倍不止的猫精。周启尊进门,姑娘便奓开毛燥燥的大黑尾巴,浑身不忿地跟着周启尊进去。“我上楼洗澡,你先呆着吧。”周启尊将手里的衣服扔去沙发上,给关机的手机插上电,然后直接上楼了。黑桃姑娘甩了甩沾水的大脑袋,澄黄色的眼招子璀璨璨亮晶晶。它突然动了动鼻头,扬脖瞪向屋顶,心说:“这香味,是山鬼大人来了?”张决明没说过要找它,黑桃不敢擅自跑过去,只能老老实实守着周启尊。可它又太馋张决明身上的味道,忒想进张决明怀里被顺两把毛。欲壑难平,黑桃姑娘搁沙发上穷打滚儿,嘴里喵咪个不停。周启尊洗完澡出来就瞅见了姑娘发情的这一幕。“神经错乱,有猫病。”周启尊骂猫,本想揍它一顿撒撒脾气,搁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却忽然响了。周启尊只得先接电话。是白雨星的电话。估摸是一下午没找见周启尊,白雨星急了,周启尊一接电话,他就破口大骂:“你搞什么扑棱蛾子?关机干什么?”周启尊不自觉抹一把脸,似乎通过电话,感觉到白雨星的唾沫已经喷在自己脸上。他没解释,只敷衍说:“手机没电了。”“没电你充电啊,玩人间蒸发啊?”白雨星继续谇,“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就跑去理发店找你了!”周启尊愣了愣,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白雨星从下午四点多给他打电话,已经有了三个未接来电。“急什么,我还能抑郁症自杀吗?”周启尊将手机杵回耳边,语气平平地扯淡。“你给我闭嘴。”白雨星挺想从电话里蹦出来打人。周启尊淡淡地笑了下,不再气白雨星了:“找我有事?”“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二流子葬哪。”白雨星语气松了下来,“他小时候是被爹妈扔下的,咱也不清楚他家祖坟在哪,不好乱葬,你嫂子就看了几处公墓,但不知道选哪块。”眼皮底下放着个红糖罐子。这种娘兮兮的玩意,绝对是白雨星买来的。“月子茶”周启尊不会弄,刚淋了雨,洗完澡胃有些空,还有点渴。周启尊耸起一边的肩膀夹手机,拧开红糖罐子擓两勺:“公墓有什么可挑的?选离咱最近的,没事的时候还能多去看看他。”电话那头的白雨星顿了下:“那行。那就听你的。”周启尊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他用勺子搅和,杯口往上冒着甜味的热气:“买公墓手续挺麻烦吧?要多少钱?我也出点。”“歇了吧周少爷。”白雨星又喷他,分毫不留脸面,“你还有几个钱?这个月水电费交得起吗?赶紧多接几单定制,捏粘土去吧。”周启尊:“”周启尊笑骂:“那你跟嫂子说说,在厕所给我腾一亩三分地,交不起水电费我好去打地铺……”周启尊边喝糖水边转身上楼,留姑娘一猫在沙发上兀自翻滚,没再寻思抽它。回到楼上屋里,周启尊和白雨星又聊了几句——公墓钱白雨星两口子自然不会让周启尊拿,事实上,周启尊也的确没多少钱可拿,也就罢了。大老爷们没别的闲磕可唠,便挂了电话。周启尊将手机往床边一撇,翻身躺上床。江流这就要埋进墓地了。跟过电影一样,周启尊的脑子里晃过一些片段全是自己揍江流的画面,各种姿势,花式踹打周启尊闭了闭眼,脑子里又突然出现张决明的脸。刚喝下一杯甜热的糖水,周启尊揉了下肚子,莫名其妙想起张决明今天给他买的那杯奶茶——当时下雨走得急,那奶茶撇在烧烤摊,到底他是一口也没喝。“啧。”周启尊摸出化煞符又看。门被顶开一个小缝,姑娘终于耐不住寂寞,不再蹭沙发,上来找周启尊了。周启尊听见动静,将化煞符转手塞到枕头底下,扭脸朝姑娘勾手:“过来。”姑娘扭着娇翘的黑毛小屁股,一高蹦上床。它凑周启尊跟前蹲下,殊不知被按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周启尊就见它歪着脑瓜一愣,突然长喵一声,然后钻进周启尊怀里,猛蹭周启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