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喻之不敢茍同,但他什麽也没说。
正巧这时江止岚回来了。她递给何喻之一杯水,问希尔达道:“你现在这麽痛苦,其实反而会因此感到快乐,是吧?”
“当然!痛苦与快乐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希尔达张开双臂,作哲人演说状,“享乐越多,快乐的阈值就越高。只有痛苦过,才能继续快乐。”
她用酒瓶碰了碰何喻之的水杯,继续道:“很多概念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大相径庭,实则不然。比如人类和智械,你说对吧,小何?”
何喻之愣住了,而后狐疑地望向她。
“你想呀,安装了仿脑元件的人类当然就不再纯粹了。像我就总感觉大脑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观察我、指挥我……现在我是真的很后悔,好想把脑子里那些铁疙瘩全都挖走,扔掉……”
但这样你的大脑就不完整了,何喻之心想。
他没有继续听希尔达滔滔不绝。
米拉从厨房走了出来,开始给大家分发炸鸡翅。何喻之觉得有些许不解:为什麽屋子的主人在这里喝酒,米拉却在负责招待客人?
米拉递给了希尔达一份通红的鸡翅,说专门给她加了很多辣椒。希尔达说很香,但还不够辣。
“我说,你这又是喝酒,又是吃辣,完了之后还熬夜,身体受得了吗?”米拉问道。
“你听起来怎麽像我妈一样。”希尔达理直气壮道。
米拉的手机忽然发出了提示音。她点亮屏幕看了起来,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小陈出事了。”
“怎麽了?”希尔达瞬间严肃起来。
“被人抢了,”米拉答道,“她不敢去管理所。”
“我陪她去吧。”江止岚站了起来,“现在她人在哪儿?”
希尔达却示意江止岚坐下。“你还是算了吧,被管理所看到跟我们这帮人混在一起算什麽意思。”她把手上刚喝空的酒瓶拍到桌上,“应该去的人是我,毕竟这里除了小江,也就我有意识id了。”
米拉道:“你都喝这麽多了——”
“但我没醉啊,”希尔达站了起来,确实连晃都没多晃一下,“早就想教训一下那群仿脑元件的奴隶了。”
见她那麽义愤填膺,大家也都没说什麽,由她披上外套,送她出了门去。
“别太担心了,”何喻之在走廊里说道,“我之前也被抢过东西,但管理所的人帮忙找回来了。只要人还安全就问题不大。”
米拉摇了摇头:“真是的,第一次来就被你碰到这种事情。”
“这算什麽,”何喻之道,“只可惜我帮不上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