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宁从没见过这样的应珣,他仰躺着倚在靠背上,懒洋洋的,语调里充斥着熟稔、依赖、雀跃。
他很放松,收起所有的攻击性,连眼尾的笑纹也变得舒展,还有少年的得意。
不同于在她面前,漫不经心中始终伴随着防备。
要是之前,稚宁指不定多委屈心酸,现在她只觉得应珣虚伪。
当然应珣这份依赖雀跃中不乏担忧,但也只有一小会,担忧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像只慵懒的大猫,“你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伤了没人为我端茶倒水,一些照顾人的小事而已,张姨应该教过你了吧?”
张姨是阮凝初的母亲,一直以来照顾应珣的住家保姆。
应珣这话,在稚宁听来,无疑是把她昨天的功劳划给了阮凝初。
心里爆了句国粹,虽然是在走任务,但功劳真被别人占了,还是怎么想怎么不爽!
稚宁依旧沉默以对。
不只是今天,接下来照顾应珣的日子里,她都决定装哑巴。
阮凝初的嗓音可没有她好听,系统也没给她任何可以变声的道具,要想不暴露,只有装哑巴这一条路。
一而再的唱独角戏,引起了应珣的警觉,“怎么不说话?”
尖锐的防备又竖起来,稚宁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愤起拧掉她的脑袋。
掉马甲了?
“哎?你来了?”
恰逢此时,护士来换药,进来看见稚宁,笑着冲她打招呼。
稚宁如蒙大赦,微笑点了点头,闪躲到一边。
护士对应珣解释,“昨天送你来这的好心路人来看你了,还带了饭来。”
有赖于应珣这张出众夺目的脸,换药全程,护士的注意力都在应珣身上。
稚宁在旁努力缩小存在感,好在护士很忙,换完药就去了下个病房,没跟她说什么。
护士走后,稚宁端着汤来到应珣身边,护士的出现恰到好处驱散了他的怀疑。
追求应珣那么多年,稚宁自认为很了解应珣,就好比现在,他虽然冷着脸,但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稚宁用小勺子喂他,他乖顺低头接了一口,“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稚宁并不想要这样的夸奖,要喂第二口时,汤碗被应珣夺走,“用不着这么麻烦。”
草草吹两口,不烫后一饮而下。
“这汤是你炖的?”
稚宁正准备布菜,闻言动作一顿。
她不确定应珣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虽说不担心,但总归心里犯些嘀咕。
应珣自然不可能得到回答,他轻笑了声,笑声低沉,不辨喜怒。
“过来。”
稚宁防备心正盛,一动不动。
应珣不知怎么捕捉到了她的位置,黑沉的眸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