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宣辞未语,只是漫不经心转着手中那盏白瓷茶杯,良久才道,“我与温氏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二姑娘来问。”
“姚宣辞,明明你曾要娶我。”
郑如毓不甘心,“那温氏哪里比我好,让你对我避之不及,连看我一眼,说几句话都不愿。”
“姚某的妻是温氏,二姑娘云英未嫁,事到如今也该清醒清醒了。”
姚宣辞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又或者保持防备太久,不喜有人擅自侵入他的域界。
嫡姐出嫁后,他便独自读书或练武,甚少与同龄公子来往,每年除夕夜守岁时,都会伴着母亲的灵牌无声望着嫡姐所在的北方,孤单守到东方天亮。
姚宣辞一心想着往上爬,爬到能将嫡姐接回大安相聚的那一日。
他一身的傲骨,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不想借侯府又或旁人的光,对于郑如毓的示好他亦从未考虑。
温氏是天子赐婚,姚宣辞拒绝不得,只听闻是个温顺女子。
与进攻性极强,最彰显存在感的郑如毓比起来,温琼安分守己,无需他提醒就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不招惹是非,省心极了。
他有时会觉得,幸亏当年天子赐了婚。
只是近日纠缠他梦魇,让姚宣辞有了几许在意。
看着垂眸陷入深思不知在想谁的青年,郑如毓眼底略过一道狠意,随即松口,“好,那我今日就回家。”
“但日后我来寻你,你不准拒绝躲避!”
就算是平妻,她也要让姚宣辞八抬大轿娶她进门,不然怎对得起她这些年的心思。
走了那么多步,说不定马上就要苦尽甘来,走到终点。
姚宣辞回过神,不甚在意举杯饮茶,唤了一声,“白鸦,去东苑替郑二姑娘收拾东西。”
他今日还需去刑部一趟,看看那些人审得如何。
胆敢贩卖私盐敛财无数,又对太子名讳无动于衷,这背后该是怎样的靠山。
念至此,青年眼底有一丝趣味。
白瓷茶杯落入茶盘,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茶碗被严丝合缝盖好,那双如玉的长指轻搭在了檀木椅上,他利落起身,禅了下微皱的衣衫。
“墨崖,让白鸦查查侯府,顺便在夫人回府前清理一番清瑜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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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琼在温府宿了一夜,第二日回侯府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晌午,宋嬷嬷抱着绣到一半的襁褓软被来到主厢,一脸纳闷道,“方才我去小厨房让人给熬个汤,那烧火的小厮换了人。”
阿瑶正在收拾桌上的账目,闻言也忙道,“对对对,我瞧着裁剪花枝的婢女也是个生面孔。”
“等会儿庞嬷嬷来送药,问问她便是。”
温琼看了一上午的账目,眼睛酸涩不已,她闭眸轻揉着眼周穴位,漫不经心道,“阿瑶,让阿慎把这些账本子送到兄长那里去。”
她要将铺子交给兄长来打理,日后也不算是白白落进侯府手中。
温琼已决定好,和离后便回嵩州外祖之地,最好能劝动母亲,莫要再拿自己的后半生与父亲僵持对峙下去,一同离开。
待皇权颠覆之时,这皇城乱成什么样,与她们母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