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临月怔怔落泪,荣王妃心疼坏了,抚摸着女儿的脸,“王爷你打月儿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不成吗?”
荣王咬牙:“慈母多败儿,月儿今日这般有恃无恐,都是你这做母亲的错!我叫你好好培养翩然将来当上皇后,不比你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儿强?如今倒好了,月儿这么闹一出,蒋申那个草包只怕复职无望了……”
荣王妃一愣:“怎么会呢?皇上不是说了要还蒋申清白吗?”
“清白?”荣王冷笑,一杯茶灌进肚子里忍觉得压不住火,“他何曾清白过?致人伤亡是事实,原没月儿搅和,我还能想法子把他择出来,眼下闹到御史台去,我是彻底没法子了。”
反正他对这个女婿也不见得多满意,处处厚待也不过是因为宣临月喜欢,如今这女儿也是废物一个,不仅帮不上忙,反要拖累自己,当真是留不得了。
荣王叹口气,无力挥挥手:“回去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后没事别回来了。”
宣临月红了眼,咬着唇夺门而出。
荣王妃看看女儿,又看看丈夫,声音哽咽:“作孽啊……”
婢女紧跟宣临月身后,看她不出府,反问门房表小姐在何处,心中顿时一慌。
郡主握着马鞭,显然正在气头上,门房战战兢兢,她拧着眉头,鞭子一甩,破裂声响震耳欲聋。
“说!”
门房吓得一颤:“表小姐出出、出门了……去了布匹铺子。”
宣临月怒气冲冲出门,就要去找季翩然,任凭婢女怎么拉都拉不住。
“郡主,您做什么去?”
“我要看看我这个好表妹,是怎么给我父亲也灌了迷魂汤,放着我这个女儿不要,要去栽培她当皇后……”
她向来骄傲金贵,仗着自己是荣王府独女为所欲为,父亲再有不悦,也只是斥责几句,舍不得真的打骂她。
直到季翩然来了家里,爹娘就开始偏心,夸表妹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带她出入世家名门的宴会。
连去年姑母要进宫小住,也是带季翩然而不是她。
宣临月不承认自己的嫉妒,原本她也不怕季翩然抢了自己的风头,可是如今听见父亲的话,她才知道在他眼里,自己远没有季翩然重要。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若非我爹娘接济,早该跟她短命的爹娘一起死了。”
婢女急坏了:“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季将军为国捐躯,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厚待功臣之后,不是轻易能被人折损的。
郡主刁蛮任性,都嫁了人还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耳听得宣临月甩甩马鞭嗤笑一声:“冤家路窄。这不是来了吗……”
抬头果然见季翩然和迎春抱着几匹布料出现在坊门外。
这里都是宗亲勋贵的宅邸,一路上少有人经过,宣临月抱着手臂站在路中央,面色冷漠。
季翩然远远看见她,就知道是冲着自己而来,无可奈何地迎上去。
“表姐——”
话没说完,一股重重的力道落在脸上,季翩然被打的偏了头,手里的东西没拿住撒了一地。
迎春惊叫,“郡主您怎么打人呢?”
宣临月皱眉,想也不想把手中鞭子甩在她身上,“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哪家的奴婢?”
鞭子落在身上仿佛皮开肉绽,迎春踉跄两步,捂着手臂满脸痛楚。
季翩然挡在迎春面前,冷然道:“表姐有什么气冲我来就是。”
“当真是在我家待久了,把自己也当主子了?”宣临月面露讥讽,看她白皙脸颊上的巴掌印,就觉得心中痛快,“你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妄图进宫当什么皇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