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奉了茶水,宣临月等得着急,终于见淑妃姗姗来迟。
却是与上回相见大不相同。
彼此淑妃娘娘身怀六甲,肚子圆润,仪态万方,算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今日却见丰肌玉骨,尽态极妍,那纤纤身段婀娜有致,哪像孕育过孩子的模样。
她在上首落座,姿态从容,嫣然一笑:“郡主?”
宣临月才发觉自己走了神,忙坐直了身子,“淑妃娘娘可知我夫蒋申被禁足一事?”
宁湘颔首:“略有耳闻。”
“两月前蒋申因得罪柳景玄,被其弹劾至御史台,皇上已经罚了他的俸禄,可柳景玄怀恨在心,非要置蒋申于死地。”
柳景玄便是工部右侍郎,二十七八的年纪已是正三品的官职,是朝中最年轻有为的后生。
宣临月还在怪工部侍郎无情无义,宁湘却觉得柳景玄这名字实在耳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但见郡主气愤难当,还是好言相劝。
“未知全貌,暂且不能下定论,郡主别着急,皇上只是革了郡马的职,若是此事与郡马无关,定会官复原职还他清白。”
宣临月气上心头:“他这样禁足已经让人笑话了,淑妃娘娘就不能先行放了他吗?”
宁湘挑眉,无奈道:“这事我做不了主啊……”
马筠安这个监察御史都受理了此案,蒋申一定不无辜。
宣临月急道:“你不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吗,不过一句话的事,他定然会应了你!”
别说不能帮,就算能帮,她也是要帮宣明繁,帮蒋申这个外人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宣临月做惯了高高在上的皇家郡主,有求于人还是这般态度。
宁湘后悔理会她了,还得承受她咄咄逼人的架势。
“郡主请回吧。”
宣临月一向口无遮拦,见宁湘不想答应自己,横眉冷竖,指着她恨恨道:“你除了会些狐媚子功夫,勾引皇上神魂颠倒还会什么?也就床上手段高深,若是没皇长子,你什么也——”
“宣临月!”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宣明繁身着朝服,神色清冷如霜,显然听见了她方才的话。
宣临月面色微变:“皇上……”
宣明繁少有情绪外露,此刻却是不加掩饰对宣临月的厌恶,冷冷道:“出去!今后未经召见,不得入宫。”
紫檀见此,轻推宣临月的手臂:“郡主请吧。”
宣临月拂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宣明繁敛眸看向紫檀:“日后还有这样的事,就别再让人通传了。”
紫檀忙屈膝:“是。”
回头看宁湘,不仅没受宣临月的影响,反而眉头舒展,眼含笑意。
他一顿。
“怎么了?”
宁湘言笑晏晏:“爱恨嗔痴皆为虚妄,皇上这般生气,可算破戒了?”
宣临月那些字眼如此难听,她毫不在意,但他满心的怒火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紫檀识趣地退下,偏殿里很快安静下来,宁湘见四下无人,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亲,低声说:“其实郡主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我床上手段挺高……唔唔唔。”
他捂住她的嘴,满眼无奈,耳根可疑地红了起来。
宁湘调戏他几句,忽然想起方才宣临月方才说的话。
“工部右侍郎柳景玄祖籍是不是江州?”
宣明繁垂眸,不知她为何说起柳景玄来,却还是点头。
“柳景玄字长淮?”
他有些意外。